我一把抓住了老村長的肩膀,“楊爺爺,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後麵人群亂了起來。
有人喊讓我鬆手,有人手裡的農具在往我身上懟。
唐大腦袋他倆也開始伸手,阻止前麵幾個人打我,一時間亂了套。
“抓住他,送來球的去公安局!”
不知道是誰喊的,我們三個人已經被圍了起來。
人越聚越多。
眼瞅著唐大腦袋他倆挨了好幾鋤頭,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連忙大喊“都住手!住手!我跟你們去公安局!”
騷亂的人群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我說“老村長,我隻是來看望佛爺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既然你們懷疑我,我也解釋不清楚,我跟你們去公安局!”
“哥——”唐大腦袋急了。
我朝他眨了下眼,張嘴就罵“上一邊兒喇去,和你倆有個屁的關係?麻溜滾蛋!”
隨後又看向了村長,“他倆是陪我來的朋友,讓他們走吧!”
老村長點了點頭,“好,那就去公安局!”
半個小時後。
我坐在了鎮派出所的詢問室裡。
一晃兒這麼多年沒再進這種地方了,鐵椅子還是那麼硬,冰屁股。
對麵坐著兩名警察,年紀大的那位手裡拿著我的身份證,抬著眼皮問“武愛國,1990年的4月2日晚上,你在哪兒?”
“我在去往廣州的81次列車上,坐了整整28個小時零14分鐘。”
“下車後和人發生了一些誤會,又在白雲區的第三看守所關了11個月零3天,這些你們都可以查到……”
這就是我敢來這裡的原因。
如果老佛爺是在我走之後11個月內出的事兒,我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
就算沒有這些,我也不能和鄉親們動手。
“好,那你先休息休息吧,等我調查回來再說!”
說完,他拿著我的身份證就走了。
留下的警察手裡拿著筆,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
“警察叔叔,能告訴我具體是怎麼回事兒嗎?”
他沒搭理我。
我隻好安靜地坐在那裡,腦子裡卻一刻都不消停,把這件事情仔仔細細分析一遍。
不管老佛爺真出事還是假出事,家被燒沒了,肯定是仇人上了門。
能是誰呢?
我沒聽他說過和誰有如此深仇大恨。
仔細想想,也隻有市裡孫氏三兄弟有嫌疑了!
老佛爺和他們的關係讓人看不透,像是老師,又像是恩人,可就不像朋友。
另外,大年初二那天,他們在吵什麼?
還有,為什麼鄉親們會懷疑到我?
都說無風不起浪,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指認我是凶手。
能不能是孫家哥仨對老佛爺下了手,又恰好我剛剛離開,於是就把罪名安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這兒,我不由一凜!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孫家兄弟在公安局一定有人。
知道我現身後,會不會誣陷我?
想到這兒,我開始忐忑起來,又瞥了一眼在看報紙的警察。
現在隻能祈禱了,祈禱時間太長了,所有環節都放鬆了警惕。
又或者他們的關係在上層市局,鄉鎮這邊知道的少,再加上這幾年警員的頻繁調動,可能就會忽略這件事情。
大約過了40多分鐘,先前那人回來了。
見他還是一個人,我鬆了口氣。
他把我身份證扔在了鐵桌板上,“收好,你可以走咧!”
“警官,”我揣好身份證問他,“老爺子曾有恩於我,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他看向我的眼神並不友好。
我也理解,畢竟這麼一折騰,我曾經的那點兒案底都折騰出來了。
我拿出了煙,客氣又恭敬地敬了他一根。
抽了兩口,他才張嘴“1990年的4月2日晚上十一點十分,大柳樹村金佑森家裡發生了一場大火……”
他停住了,應該是看到了我臉上的疑惑,問“你不知道他叫什麼?”
我也是愕然,“這是佛爺的名字?”
他嘴角的嘲諷稍縱即逝。
我明白他什麼意思嘴裡說著有恩,卻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
可這個江湖就是如此,例如說唐大腦袋,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叫唐亮,還是叫唐什麼亮。
我沒問,他也沒說。
我有些疑惑,金佑森?
姓金,又是京城人士,難不成和愛新覺羅家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