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被兩個要飯的接了胡。
而且還沒什麼手藝,這就是明搶!
我沒往前湊,壯漢把皮包扔給了中年人,繼續不慌不忙地要著錢。
終於,他倆到了我麵前。
“小哥,”那瞎子翻了翻眼珠子,“賞點兒吧?!”
我哆哆嗦嗦拿出了一塊錢,說話聲音都在顫抖,“我、我是學生,沒啥錢,一塊行嗎?”
“行!”拄著雙拐的壯漢一把搶了過去,“一分不嫌少,一千不嫌多!”
這兩個人不罵人的時候,普通話說的還挺好。
兩個人走了,我開始暗暗尾隨他們。
我要找機會把錢都“下來”!
那是我的!
半個小時以後,機會來了。
12號車廂裡,上演的這一幕和之前一模一樣。
這節車廂裡還有好幾個大小夥子,可都不敢放聲,沒想到一個滿頭銀發的乾巴老頭火了,破口大罵。
拄拐的壯漢又亮出了那把刀。
不料老爺子一把撕開自己的襯衣,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胸脯。
我就是一驚,儘管離的遠,還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胸口上密密麻麻好多疤。
他拍著胸脯怒聲道“來,往這兒捅!”
這兩個人明顯愣在了那裡。
老爺子頂著西瓜刀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就揪住了壯漢的舊軍服,“你他媽也配穿這件衣服?”
壯漢漲紅了臉。
“五零年冬天,”老爺子還揪著他的前大襟,“老子解放甕津半島的時候,你倆個還他媽在你娘腿肚子裡轉筋!”
“國家怎麼養了你們這幫垃圾混球兒!滾!都給我滾!”
見這倆人明顯慫了,好多人都蹦了起來。
瞎子慌忙往後撤。
老爺子剛鬆開手,拄拐的壯漢就把刀收了起來。
一時間,車廂裡熱鬨起來,好多人衝過來開始推推搡搡。
我也擠了過去,這是個好機會!
瞎子是假的,可拄雙拐那壯漢的兩條腿卻真有毛病。
他被眾人推搡的跌跌撞撞,吐沫星子崩了一臉。
有人喊乘警來了,我的手也從他軍挎裡抽了出來,混亂中,那兩遝大團結就進了我的褲兜。
其他錢我沒碰。
過後想想,自己大意了,我不是這節車廂的人,他倆又都見過我。
等發現錢不見了以後,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來了個乘警,先是把兩個要飯的好頓訓斥,又安撫一番旅客。
誰都沒抓,走了。
我看的明白,都是關係!
這倆人低著頭灰溜溜地走了,我沒發現他倆看我。
於是我也走了。
因為沒買到號,我沒座兒,和往常一樣,花了五塊錢,買了個“雅座”!
所謂“雅座”,就是餐車的座位。
好處是桌子大,人也少,趴著睡比硬座舒服。
不好的地方也有,到了飯時就得給人家倒出來,除非你也舍得在餐車吃飯。
坐在餐車裡,我拿出了上車前買的雜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一直沒再看到那兩個人乾活,估計是下車了。
後半夜有點兒涼了,我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感覺好像有個人坐到了我旁邊。
可我睜開眼睛後,旁邊又沒有人。
我急促地吸了兩下,空氣中殘留著一股香皂的味道。
我起身看了看,餐車裡所有旅客都趴在桌子上睡覺,看不到其他人。
我以為是自己睡懵了。
第二天傍晚。
揣著那2000塊錢,我樂嗬嗬地出了廣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