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過去,一邊往兜裡揣,一邊小聲笑罵道“老陳哪,以後你他媽彆再和我們吹牛逼了,和這小兄弟相比,你真啥也不是!”
我想笑,沒好意思。
這人真是不錯,怎麼說呢?
就是……不裝!
很明顯,他就是那家房地產公司的大老板,那條過江龍,可他卻絲毫沒有有錢人盛氣淩人的傲慢。
相反,這人說話滿是江湖氣,讓人有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我說“走吧,到家裡喝口茶!”
“好!”他答應一聲,也不客氣。
唐大腦袋跑了過去,我倆都沒鑰匙,就見他貓下了腰,開始捅咕起來。
我沒往張思洋身邊走,她也沒湊過來。
小馬哥褲兜的大哥大響了起來,他用的也是愛立信,和我的一樣。
他接了起來
“喂,瘋子,我明天回去,嗯呐,知道了!”
瘋子?
周瘋子?
他們是朋友?
我知道興安城最有名的大哥叫周東北,綽號周瘋子,據說此人十分牛逼。
他綽號很多,早期叫周瘋子,近兩年都喊他周半城,意思半個興安城都是他的。
還有人私下裡喊他周部長,說他是興安和鶴城的地下組織部長。
當初聽到這些時,我沒往心裡去,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年頭兒,哪座城市沒有這樣的人物存在?
一點兒都不新鮮。
唐大腦袋打開了門,開燈後,直接去陽台燒水去了。
我見小馬哥收了電話,伸手笑道“馬哥,陳大哥,思洋姐,裡麵請!”
走進來以後,我注意觀察幾個人。
張思洋直接坐在了靠門的沙發上,一聲不響。
她脖子上什麼都沒帶,這說明那把“負屭鑰匙”並不在她身上。
陳六指東瞅瞅西看看,賊眉鼠眼,仿佛我家是他下一個目標似得。
隻有這位小馬哥,雖然也是四下打量,但看到我的那些修表工具,還有牆上那些老掛鐘時,眼睛裡都是欣賞,毫不做作。
我搬過來兩把木椅子,請兩個人落座。
小馬哥坐在了沙發上,陳六指坐在了椅子上。
我拿出了煙,有些不太好意思,“煙差了點,二位彆嫌棄!”
或許我自己都沒察覺,不知不覺間,我的東北口音輕了好多,以前我不會說“嫌棄”,而是說“祥呼”。
兩個人接過我的紅梅。
小馬哥笑笑說“以前這煙都抽不上溜兒,挺好,我愛抽!”
這人說話真讓人舒服。
我知道張思洋會抽煙,可還是下意識冷落了她。
拿出打火機,幫他倆點上煙。
小馬哥說“太晚了,老陳你就說說吧,這點兒逼事兒麻溜折騰完,明天還得回去呢!”
陳六指吐了個煙圈,“等那胖子進來再說……”
正說著,唐大腦袋進來了,“水還得等一會兒開!”
我招呼他過來,他抓起櫃台上的煙,我以為他要抽,沒想到他遞給了張思洋一根。
“思洋姐,點一根兒?”這貨嬉皮笑臉。
張思洋也不看他,打開隨身小坤包,拿出一盒綠摩爾,自顧自點燃。
我此時才仔細看她。
她的頭型就像個假小子。
不過看著散碎,明顯也經過了精心修剪,還挺好看。
她額頭上那道疤有些明顯,雖說蓋了層胭脂,可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美容的醫院,或許能弄回原樣,或者等頭發長了,也能遮蓋住。
唐大腦袋也不生氣,沒送出去就自己點著了。
陳六指這才張了嘴,“二位都知道我師父的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