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接,盯著他的眼睛,“你覺得他這十五年的遺憾,是錢能彌補的嗎?”
他不說話了,拿錢的手在抖。
“從十歲開始,他失去了母愛,也沒有了父親!”
“本該快樂的童年,卻不得不和那些街頭流氓無賴廝混在一起!”
“收回去吧,我們不缺這點兒錢!”
“你也不配做父親!”
“……”
“我知道,都知道……”他緊緊攥著那些錢,緩緩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歎了口氣,扯了一把大腦袋,邁步就走。
兩個人拐到樓頭,就看到了靠在牆上的老疙瘩。
月光下,哭的鼻涕老長。
身後還響著他爸的哭聲,一個拐角,卻是咫尺天涯。
唐大腦袋上前幫老疙瘩擦了擦臉,“走,咱回家!”
夜裡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旁邊的唐大腦袋呼嚕震天,老疙瘩在外麵沙發上睡的。
第二天清晨。
我又被那個噩夢驚醒,一身大汗,濕透了床單。
起來才發現,這兩個人買回了豆腐腦和油條,正等著自己開飯。
上午,我和老疙瘩的事情都十分順利。
下午我們去了趟道外文化館,把戶口給楊旭送了過去。
老疙瘩沒見他,放在了門衛。
晚上回家,剛拉開門,一道黃線竄了出去。
我連忙往出追,就見那條小狗蹲著了台階下,嘩嘩尿個不停。
看來這是一天沒拉沒尿。
這麼小竟然就如此懂事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尿的挺順暢,大便卻犯了難,它明顯使出了全身力氣,差點沒坐地上,可就是拉不出來。
我沒養過狗,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二十幾分鐘以後,終於聽到了“吧嗒”聲,湊過去看。
還以為拉出來的是石頭子。
明白了,這是昨天骨頭吃多了。
我以為它那個小乳牙沒那麼厲害,麼想到大骨棒兩頭的軟骨都被它啃下來了。
這點出息,看來得少給它啃大骨頭,不消化呀!
回屋後。
那倆貨誇了起來,說小家夥真牛逼,一丁點沒尿屋裡,又說得給它起個名字。
想來想去,我記得八十年代初有部電影叫《賽虎》,說就叫賽虎吧!
他倆直撇嘴,說叫這個名字的狗至少得有上百萬條,太俗了。
我直撓腦袋,憋了個臉紅脖子粗。
最後拍板說叫虎子,這倆人剛要再笑話我,被我一頓臭罵,捏著鼻子認了。
我開始喊小黃狗虎子,它朝我隻搖尾巴,看來挺滿意。
第二天上午。
三個人化好妝,如法炮製,去了趟雪城福利院。
後來每次想起來都想笑。
陳院長往出送我們時,粗腰彎成了90度。
起來後,幾根支援到中央的頭發散亂下來,遮擋住了眼睛。
他越往上撫,越不聽他的話。
上車以後,唐大腦袋笑成了豬叫。
我也笑了,又有些心酸,22年了,福利院能堅持到今天不容易。
100萬哪!
老陳沒見過這麼多錢。
當他看到摞在桌子上一遝遝現金,激動的厚嘴唇直哆嗦。
從福利院離開後。
我們去了利華集團所在大廈。
集團是秦利華的,現在董事長已經是張思洋了。
我們偷的這輛黑色皇冠,就停在了大廈停車場,斜對著大廈門。
我怕張思洋過後去查來電,於是去了附近公用電話亭,打進了她大哥大。
“張總?”
我的聲音蒼老沙啞,她肯定聽不出來。
可惜現在隻能模糊地處理原聲,還沒學會《狐行百變》裡變聲丸的製作,還有第七篇的口技。
否則我就用貓爺的聲音和她說話,看看她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