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跑,她就追。
一盞盞昏黃的路燈劃過,兩個人一前一後,在雪中追逐著。
我停了下來。
她在後麵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呼呼隻喘“臭、臭小子,哪兒跑?!”
“彆扯犢子了!”我抬頭看到了一家大酒店的霓虹燈,“正事兒要緊……”
“啥?!”
我回身就把她扛了起來,她兩條大腿好頓亂蹬,小拳頭雨點一樣打在了我後背上。
懶得搭理她,我大步走進了賓館。
……
天蒙蒙亮,我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努力睜開一隻眼睛,就見這妖精正光著身子在翻我的衣服。
嘿嘿一笑,還能讓你找到?
閉眼,睡覺!
這一覺睡得太香了,迷迷糊糊中,感覺被窩裡有人在推我,好像要把我翻過來。
睜開眼,厚重的窗簾下擺,透過一道明亮的光。
估計已經中午了。
我一把掀開了被子,就看到了張思洋亂蓬蓬的短發。
她抬起頭看我。
“嘎哈呢?”我問。
“我看看你屁股上的疤……”
我沒踹她下床,又蓋上了被子。
一個多小時後,我抻著懶腰去洗漱,輕輕推開衛生間的門,就見這妖精坐在坐便上一臉茫然,嘴裡喃喃著“藏哪兒了呢?能藏哪兒呢?”
我倆在賓館裡住了三天,沒日沒夜的胡折騰。
這也是鬥智鬥“勇”的三天,她明知道我去辨認胡平和的時候,肯定拿到了那把“囚牛鑰匙”,可就是找不到。
盛京這四個多月,死了太多人,身心疲憊,難得能如此放鬆下來。
這天上午,盛京的天蔚藍。
如果不低頭看馬路上的皚皚白雪,會以為來到了盛夏時節。
張思洋陪我回到了bp機修理店,轉了一圈,看著那輛輪椅,有些感概。
雖然拿到了“囚牛鑰匙”,可這趟盛京之行,也是九死一生!
我手裡已經有四把了,再加上妖精手裡的那把,還有四把要去找,不知道又將麵對怎樣的凶險和磨難……
這個季節去不了西藏,隻能等明年夏季再出發。
這個家,沒什麼值得拿的,翻出了一個雙肩背包,把在這兒買的幾本書,還有兩本鋼琴和嗩呐教材都裝好,又拿了放在窗台上的那支嗩呐。
沒精力兌店了,關門走人,等到日子以後,房東來收房吧。
虎子他們來接張思洋了,兩輛白色的陸巡都在外麵等著。
看到這小子,我就會想起我的虎子,怎麼這麼彆扭呢?
出門後,張思洋猛地一下抱住了我,仰起臉,紅著眼睛,“小武,彆四處亂跑了,跟我回去,我把集團給你……”
我拂了一下她額頭的碎發,“張總,彆和我玩兒一往情深,我不吃你這一套……”
她踮起腳,一口咬在了我脖子上,罵了句狗屎,轉身上了車。
我揚了揚手裡的嗩呐,“張總,我給你吹個曲兒?”
我揚起了嗩呐……
“嗷——”的一聲,我憋不住想笑,因為自己都不知道吹的是啥,畢竟才上了九節課。
“滾!”
一個紙袋子從車窗扔了出來,正砸在了我腳麵上。
狼哭鬼嚎中,兩輛車越開越遠。
幾個路人像看神經病一樣,都繞著我走。
我放下了嗩呐,嗬嗬一笑。
彎腰撿起紙袋,裡麵是台還沒開封的摩托羅拉338c,和陳酉那台一模一樣。
奶奶的,還以為這妖精良心發現,把“負屭鑰匙”給我了呢!
造孽呀!
回家!
……
歸心似箭。
我決定坐飛機回去。
飛機上升的時候,嚇得我心臟砰砰亂跳,耳朵聽什麼都是悶悶的,十分難受。
四十分鐘後,又開始顛簸起來,說是遇到了什麼氣流。
我閉著眼睛開始祈禱,從如來佛祖求到了基督耶穌、聖母瑪利亞、又求到了真主安拉……
娘希匹,下次打死也特麼不坐這玩意兒了!
回到柳蔭街39號,天已經擦黑了。
終於到家了。
大門一開,虎子就竄了出來,差點沒把我撲倒,兩隻大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熱乎乎的舌頭瘋狂地往我臉上舔。
“去去去,哎呀,臭死了!”
蒲小帥笑嗬嗬接過我肩上的背包,“快進屋,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