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家挨戶的討口水喝,又或是裝作打聽路,我留意著每一家的人,並沒有賣給我文書的老漢。
轉眼又是一周過去了。
我也開始有些犯愁,2月4號可就是除夕了,我和唐大腦袋、寧蕾都沒什麼,可大頭父母都在京城,劉立凱也有老婆孩子,不可能不回去。
看得出來,大頭也開始有些急躁起來。
劉立凱精神狀態也不太好。
相反,寧蕾始終還和剛來時一模一樣,不急不躁,真像來旅遊采風一樣。
這天,我們來到了緊靠黃河的一個小村莊。
村子太小了,地圖上根本都沒有。
要不是之前打聽過,說再往北還有個叫魚溝的村子,我們都不可能再往裡走。
距離還有三裡多地的時候,車就開不過去了。
大夥下車步行。
魚溝隻有十三戶人家。
無論走到哪兒,大頭都是習慣性東看看,西瞅瞅。
有時候還站在土包上四下打量,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可能真會看風水。
和誰學的呢?
走到第九戶的時候,還是由寧蕾敲門。
這是經驗。
因為我們經常敲不開,寧蕾出馬,沒有一次不開門的。
“誰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驚喜的差點蹦起來!
就是他,這個聲音我忘不了,就是在潘家園賣我《周孝儒文書》的那個老漢!
“大爺,我們車壞了,找您討碗水喝……”隔著木門,寧蕾說。
“哦,等下!”
很快,那老漢端著一個大瓷缸子出來了,穿過院子,打開了木門。
寧蕾接過來,連聲感謝。
我說“大叔,你還認識我嗎?”
老漢探著頭,眯起了眼睛,“是你?!”
說著,他連搪瓷缸子都不要了,慌忙關門。
我一隻手用力扒住了門,連忙說“大叔,您先彆關門,我有話和你說……”
“你撒手,弄啥嘞啊?”老漢急了,“賣了就是賣了,你看你這個人強量呢!”
我連忙解釋,說自己就是來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可老漢根本就不聽。
其實一扇木門而已,根本就攔不住我,可這種情況又不能強闖進去。
說的我口乾舌燥,汗都快下來了。
這時,大頭上前兩步,站到了我身邊,做了個稽首道“福生無量天尊,老檀越有禮了……”
老漢愣在了那裡,問“你是和尚?”
“道士!”
他“哦”了一聲,又去仔細看大頭的頭型,應該是看出了不一樣。
“老檀越,家中是否有病人?”
老漢呆住了,連忙問他怎麼知道。
大頭說“老檀越,咱們進去聊可好?”
老漢想了想,猶豫著拉開了門,請大夥進屋,他並不理我們,對大頭熱情地不像話。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假道士立了功。
老漢把著他的胳膊,就像怕他跑了一樣。
我四下打量著小院。
土坯牆東倒西歪,院子裡空空蕩蕩,連隻小雞都沒有。
我看到了牆邊一堆碎渣,明白了大頭為什麼說家裡有病人。
因為那是一堆中藥渣!
心下暗笑,還以為這家夥真有什麼神通,這低矮的土牆,快散架的木門,哪裡能擋住他的小眼神兒!
土坯房低矮,窗戶沒幾塊完整的玻璃,房門上釘了一些塑料布,已經風化的破爛不堪,隨著風嘩嘩做響。
我們跟著進了屋。
入鼻都是中藥味兒,東屋木床上,躺著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
“這是俺娘!”老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