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過江龍,不知道會鹿死誰手?
2000年2月4日,今天是除夕。
上午,我和唐大腦袋、老疙瘩三個人裝了一車年貨,跑去了大頭家。
到底是三進院子,比我家氣派多了。
院子裡張燈結彩,甚是喜氣。
大頭和他父母都出來接我們了,讓兩個保姆幫我們幫東西。
“叔叔,嬸子,過年好!”三個人彎腰行禮,給兩位老人家拜年。
老太太白白胖胖一張圓臉,和大頭有著六分像。
老爺子粗手大腳,一看就是常年乾體力活的,說話嗓門也大,“這些孩子,來就來唄,買這麼多東西嘎哈?!”
大頭笑道“我爸乾了一輩子瓦工,這一閒下來渾身難受,以後家裡要是盤炕,你們就吱聲!”
老爺子哈哈大笑,“對,床有啥睡的?那玩意兒不接地氣!”
你彆說,我還真挺動心的,到了冬天,小火炕睡起來更舒服!
寒暄著進了二進院子。
大頭請我們去茶室喝茶,老兩口去廚房忙活去了。
茶室比我家的也大,靠牆兩個博古架,上麵擺滿了各種古董瓷器,牆上還有好多副字畫。
羅漢床上堆滿了書,我拿起一本看,是本《周易本義》。
大頭笑道“簡體版的,不然貧道看不懂!”
大夥也都笑了起來。
唐大腦袋開玩笑說“你還“貧道”?我都想把你綁票了!”
喝了會兒茶,大頭說“對了,我查了查,那位“龍哥”在朝陽,開了家叫離花園的歌廳……”
“開歌廳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何止是開歌廳!”大頭撇了撇嘴,“他是鮮族人,來京城沉寂一段時間後,糾結了同樣是鮮族的鄭相浩等人,做下了不少惡性案子!”
“知道金重德嗎?”他問。
我們三個都搖了搖頭,真不清楚。
大頭繼續說“他也是鮮族人,早年做木材生意,後來破了產!”
“從盛京來京城不到一年時間,就成了京城餐飲娛樂行業裡的大哥,在道上相當有名氣!”
“很多外地人想在京城做餐飲娛樂行業,都得去拜他的碼頭!如果沒有他的點頭,就自行開了業,會非常麻煩……”
我不知道他提這個人是什麼意思,靜靜聽著。
“可就在去年12月16號的晚上6點,金重德,被槍殺了!”
我問“李正光乾的?”
大頭搖了搖頭,“沒人知道是誰乾的,可金重德死後,他曾經控製的麥子店、亮馬河以及團結湖等地鮮族人的生意,都成了這位“龍哥”的囊中之物!”
唐大腦袋疑惑道“這位雪城來的老“刀槍炮”夠低調的了,還坐桑塔納?”
是呀,這麼個人物,竟然毫不招搖。
大頭笑了,“他敢招搖嘛?要知道他還一直被通緝著呢,在這邊也是用的化名,不然這些人怎麼會喊他“龍哥”?”
“這人口碑還不錯,對朋友手腳大方,為人也很義氣!”
“打聽一圈,說他壞話的還真不多,也不欺負普通老百姓……”
“可惜嘍——”他拉長了聲調,“在大京城裡大庭廣眾、眾目窺窺之下搞槍殺,他是玩兒大了!”
“你和周大哥說了?”我問。
他“嗯”了一聲,“開春前後,瘋子哥就能過來,這位“龍哥”……嘿嘿!”
他搖起了頭。
我有些疑惑,看來他信心很足,難道周瘋子就這麼厲害?
勢力還能伸到京城?
要知道,李正光在京城時間可是不短了……
疑惑歸疑惑,畢竟周瘋子是七哥的好兄弟,於是就說“到時候彆忘了幫我引薦周大哥,到我家裡喝酒!”
“必須滴呀,都是好兄弟!”
又坐了一會兒,我張羅著回去。
大頭留我們吃飯。
我說大過年的,家裡還有一幫人呢!
往出送我們時,大頭母親絮絮叨叨的說“你們小哥們認識人多,給你大頭哥物色個對象,你看看他這一天天忙的,也沒有個女朋友……”
唐大腦袋和老疙瘩憋著笑,我也不敢說什麼。
大頭摟著母親的肩膀說“媽,工作為重,我還年輕呢!”
“過年都38了,還年輕?”老太太揚手就抽,打得他呲牙咧嘴。
馬路上車少得可憐,一年到頭,就這時候不堵車。
凱迪拉克一路暢通,沿途鞭炮聲不斷。
唐大腦袋半躺在副駕駛位置上,懶洋洋說“哥,過了年回雪城待幾天吧,想家了……”
我有些頭疼,因為自己已經答應了張思洋,正月去她那兒住幾天。
去?
還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