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林哥!”
這倆人都咧開了嘴,無聲地笑著。
高潛把著我的胳膊,回身說“我給兄弟們介紹,這是小武,我好兄弟……”
不等說完,揚手就拍了自己頭一下,笑道“瞧我這個臭腦袋,怎麼還能喊小武?各位,以後都要喊武爺!”
不等我攔著,黑子他們齊刷刷躬身喊道“武爺好!”
這一下,把我喊了個大紅臉。
“潛哥,你這是嘎哈呀?!”
他哈哈大笑,“盛京的鬼爺放出話來,榮門又添了一位爺,而且還是西安老佛爺的高足!我一聽姓武,就知道是你小子……”
我連忙解釋,“鬼爺也是客氣……”
高潛沉下了臉,“這話就不對了,鬼爺什麼身份?老佛爺又是什麼身份?人家怎麼不和我客氣?”
“而且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道上的人都看在眼裡,提起你小武,那個叔爺姑輩兒的不豎起大拇指,都得誇一句知進退,有情義!”
“咱不提這些,就單憑你是西安老佛爺的關門弟子,誰敢不喊聲爺?”
“不過,我得挑你理了……”
“潛哥不用說,總之一定是我不對,我先給您賠禮道歉!”我連忙說。
他又笑了起來,“你小子,咱倆認識了這麼久,你可從來沒提過自己是老佛爺的徒弟!”
我不由苦笑,要不是上次去西安城,我也不會承認這茬呀!
那時兩個人也都沒有大哥大,相互之間一直沒再聯係。
這話就不好解釋了,於是又是一頓賠禮道歉。
他笑的暢快,“中午了,咱兄弟不醉不歸!”
半個小時以後,七個人坐在了位於解放路的鴻賓樓烤鴨店包間裡。
這是家久負盛名的老牌清真飯店,被美食家、穆斯林以及社會各界,譽為“清真餐飲第一樓”,號稱太原烤鴨第一名店。
五年前我最後一次來太原,他們都把我當小老弟,也很照顧我,不知道是不是被稱了爺的原因,黑子他們明顯不像以前那麼放得開。
很快菜就上來了。
烤羊背、頭腦、烤鴨、農家四寶牛腩、沁州黃小米牛肉鬆、菱角炒蝦仁、脆皮炸牛腩、石窩茶香雞……
擺了滿滿一桌子。
小林站起身,拿著一瓶白瓷瓶的汾酒,給大夥滿上。
這邊不太愛喝醬香型的酒,汾酒是主流。
高潛端起了酒杯,笑道“軍叔剛剛稱了爺,我也僥幸被稱了叔,沒想到我們當年的小兄弟,已經稱了爺!我很欣慰,更是由衷地為他高興,來,走一個!”
這兩年窩在了京城的兩進院子裡,還真不知道太原老軍這一夥人的變化。
聽說老軍叔稱了爺,高潛也邁了一步,同樣為他高興。
榮門等級簡單,隻有籠統的三級。
最低級就是普通的[榮門六手]。
中間是各個團夥的老大,一般男稱“叔”,女稱“姑”。
再往上,就是整合了整個小團夥的扛把子,絕大部分都稱作“爺”,也有部分女性扛把子,自稱為“奶奶”的,隻是少見。
榮門江湖上,也有一些稱爺,卻是獨來獨往的前輩。
例如老王爺和老中醫。
而像陳六指的師傅無影手,以及盛京的段老鬼,則都有龐大的團夥。
但有一點,無論是稱“叔”,還是“爺”……都沒有自稱的。
自己喊自己什麼“叔”或“姑”,隻能讓同道恥笑。
都是混到了一定地步,同道給麵子,有輩分高的人提議,眾人附和,叫開了以後,才會穩住名號。
大夥碰杯,熱情洋溢,我也不裝假,一口乾了杯中酒。
先聊了一會兒這五年來各自的生活,我該說的說,不該說的隻字不提。
當聽說我認了兩個好兄弟,高潛也很開心,說有時間喊過來,必須一起喝酒。
我提到了胡平安,說1998年正月,在81次列車上和他遇到了。
聽到這個名字,高潛幾個人臉色都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