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白緊抿住嘴唇。如果說他有不擅長事情,勸人大概能位列第一。
冷晉敲敲門進來,目光在姑娘和何羽白之間打了個來回。要是何羽白麵前有鏡子,他就能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無奈。
冷晉走到病床邊,背過手弓身衝姑娘笑笑:“呦,挺漂亮的姑娘,有什麼想不開的?跟我說說。”
老實說,這姑娘並不漂亮,算是中等偏下的水平。雖然哪都沒長歪,但五官比例並不合適,鼻子眼睛嘴全往臉中間擠的感覺。
聽冷晉這麼一誇,姑娘的眼裡浮現起一絲羞澀:“大夫,您覺得我……我漂亮?”
“就你這樣的,放國外,大把金發碧眼的帥哥追。”冷晉給何羽白使了個眼色,“我們這位何大夫就是從國外剛回來的,你問他,是不是?”
何羽白反應了一下。歐美人對亞洲人的主流審美也不是這姑娘這樣,但他能明白冷晉的用意,於是倉促地點點頭。
“看,我沒騙你吧。”冷晉說著,從兜裡摸出塊巧克力——聽說是失戀自殺的患者,他特意問安護士長要的——剝開包裝紙喂進姑娘嘴裡,“吃點甜的,巧克力裡含有多巴胺,能使心情愉快。”
姑娘吃著巧克力,眼淚帶著委屈嘩嘩往外冒:“我為他付出那麼多,可他現在卻要跟彆人結婚了……”
“好男人多的是,犯不著在一棵樹上吊死。”
“可我就是喜歡他……他……長得很帥……”
“有照片麼,我看看?”
姑娘抽抽搭搭地從枕頭下麵摸出手機,調出照片後將手機遞給冷晉。何羽白掃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確實有副好皮相,五官比例接近黃金分割。
冷晉對著照片皺皺眉,往自己臉旁邊一放,衝那姑娘抬抬下巴:“有我帥麼?搞不懂你有什麼好可惜的。誒,我跟你說啊,我可還是單身,接受追求。”
姑娘哭著笑出了聲。
從病房裡出來,快進辦公室時何羽白緊走兩步,繞到冷晉前麵。冷晉已經恢複了平時那張冷臉,見何羽白擋住自己的路,表情略帶不滿。
“有事兒?”他問。
“你剛才的表現,很紳士。”何羽白眨眨眼,“謝謝你幫我開導患者。”
冷晉的語氣在何羽白聽來有些不屑:“不是說會背病名,下處方,動手術就是合格的醫生了。何大夫,心病難醫,如果隻是觀察三天就放她出去,過不了幾天她還得進來。”
“我知道。”何羽白深吸一口氣,“我比同學的年紀小很多,他們都讓著我,與人溝通方麵,不是我的長項。”
他那成扇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片陰影,從冷晉的角度看過去,完全是一副倍受打擊的模樣。
“慢慢來,你沒事兒可以跟姚新雨聊聊,那家夥情商高著呢。”
“誒,主任你剛是不是誇我來著?”姚新雨從辦公室裡探出頭,衝看向自己的何羽白笑笑,“何大夫,要不下班一起吃個飯,聊聊?”
何羽白愣了愣,不知是否該接受這突如其來的邀請。初來乍到,他是該交幾個朋友,一起吃飯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可就他們倆人麼?好像不是很合適的樣子。
“吃狗屁!今天晚上你的班!”
冷晉抬手把姚新雨推回辦公室。
下班時跟冷晉同一趟電梯下樓,何羽白和對方點了下頭,默默地戴上耳機。剛才他看排班表了,四天輪一個大夜班,周六也得來。看起來冷主任已經把他正式列入病區骨乾力量,可勁使喚了。
這是好事,何羽白心裡挺高興的,同時提醒自己要更加認真。患者的情況隨時隨地都在變化,稍有疏忽便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電梯到一樓開門,何羽白見冷晉擋在身前沒動彈,摘下耳機問:“冷主任,你不出去?”
“我去地下停車場。”冷晉錯開身,扶住電梯門,“明天見,何大夫。”
“明天見。”
走出電梯,何羽白重新戴上耳機,先去一樓的超市買了袋切片麵包帶回家。由於暈血,他無法處理肉類食材,久而久之也就不怎麼吃肉了。自己一個人住也懶得開火,晚餐通常是做個雞蛋芝士三明治解決。
正往大門走,他突然看到一輛開得飛快的摩托車,險些跟剛從地庫裡出來的越野車撞上。摩托車車身疾橫著停住,堪堪與越野車的保險杠距離不到十公分。
冷晉拽開車門下車,衝摩托車手吼了起來:“這是醫院!限速三十!”
摩托車手踢下支架將車支好,從座位上下來在冷晉麵前站定,摘下頭盔露出張年輕而精致的麵龐。
“抱歉,大叔,嚇著你了。”他不屑地勾起嘴角,左耳上的鑽石耳釘在路燈燈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撞壞了沒?撞壞了我賠你輛新的。”
聽到對方管自己叫大叔,冷晉的額角繃起青筋。
“衍宇!”何羽白跑到摩托車手旁邊,一臉震驚地拽住對方,“你不是下周才到麼?”
歐陽衍宇將頭盔換了隻手,笑道:“想你了,早點過來不行啊?我可是直接從機場趕來接你下班的,感動不感動?”
說著,他扣住何羽白的臉,偏頭吻上對方的嘴唇。
冷晉在旁邊看得眉毛高低錯了位。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竹馬竹馬的打招呼方式,冷主任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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