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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凡隨著夏侯星霜熟悉了幾日掌櫃的每日要打理的一應事務,已經可以獨擋一麵。鋪子中的夥計、賬房對夢凡頗有微辭,不過是才一年多的學徒,竟能坐上掌櫃的位置,要說不是當家娘子偏心誰都不信。
是日,鋪子中來了一個難纏的主,點名要夏侯型雙前來接待。夏侯星霜在劍莊的打理上甚有條理,各人都有各自的職責,每個人守好自己的一攤便好,掌櫃的有權利臨時調配人員。
如此這般,縱是她不在劍莊內,劍莊經營上也不會混亂。
負責迎客的小廝,見來人滿臉橫肉,似是殺豬鋪子裡走出來的,不免有些腿軟。彎腰將人請進鋪子,端茶送水招待著,卻並未去後院尋夏侯星霜。
當家娘子隻在剛接管劍莊的前兩年會親自接待來人,此後幾年很少會管迎客的事,一心鋪在兵器圖樣繪製上,為夏劍莊研製新兵器。便是官府衙門來人,也是交給他們去打理。
此時若是請了當家娘子必然會被罵,若不去這尊不知哪裡跑來的羅刹也得罪不起。
小廝左右為難之際,夢凡從兵器架後麵走了出來。拱手與來人打了招呼,從小廝手中接過兵器圖樣,送至那人麵前。
麵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意,不卑不亢,又不失禮節的道“不知貴客采買何種兵器,夏侯氏劍莊兵器皆由當家娘子親自設計,旁人家斷是尋不到的。且兵器精巧,下至五歲小小兒,上至耄耋老人都可用來禦敵。”
“你又是誰,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兒,膽敢在我麵前吹噓。叫你們當家的出來,如此怠慢貴客,可是不想做生意了?”那人毫不領情,一把將圖樣推開,滿臉輕慢的看著夢凡。
夢凡嘴角笑意一分未增、一分未減,收起畫冊轉身坐到主位。
端起桌上早已備好的茶盞,用杯蓋撥了撥,待一股沁香的茶水四溢在口腔才道“我這毛都沒長齊的便是這劍莊的掌櫃的,昔日裡貴客便是由我來接待。我們當家娘子隻管兵器那般死物,這鋪子的活人便都由我來管。”
這話說從口中說出,猶如拋出一根狼牙棒,直刺入對麵人的全身經脈,讓人覺得氣血逆行。
小廝見那人臉色由青到赤,又由赤轉紫,心中將夢凡罵了幾十遍。若這人在此發起瘋來,可不是尤五那般無賴的叫嚷,定是要動手打人。
“黃口小兒,口氣甚是狂妄。你可知我是何人,敢如此說話?”那人圓目怒瞪,一雙粗壯的大手狠狠拍在桌案上。
“你的腰牌沒藏好。”那人聞言向身下看去,果真腰牌的一角不知何時竟從鞶帶中漏出來。
“知縣府衙衙役的腰牌要小一些,你並非知縣府衙之人。你的腰牌邊緣又是紅色,顯然也是管事兒的。又如此陣仗,想必是知府門下的?”
夢凡眼睛並未看向那人,自顧的晃動著他手中的茶。
“好眼力,既知我是何人,為何還不快快去請你們當家娘子?”那人驚異於眼前少年的眼力,卻又因這人甚是傲慢,覺得臉麵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