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謹行旋身躍起,肩頭長發被削去一縷。
大晟男子皆蓄長發,或全部束起在腦後挽成發髻,以冠固定。或半束發輔以發簪,更顯飄然絕塵。敖謹行自認風流倜儻,自然習慣於半束發。
發斷對於練武之人來說無異於重傷之恥,他不再顧忌其他,從腰間取出折扇。轉動手腕銀針儘數飛出,司琪未有防備,躲閃不及,被幾根銀針刺穿了受傷的肩頭。
那銀針雖不如夏侯星霜的針對肌膚的破壞力強,但他此次在針尖上淬了毒。針不致命,毒卻無藥可解。
司琪踉蹌兩步,將銀針從肩頭拔下,放在鼻下嗅了嗅。不覺可笑,她竟然中了東夷的鬼麵散。
此毒乃是她師傅所研製,卻不願輕易傳授給他人。隻因此毒甚烈,身重此毒之人,不會立即死去,卻無解藥可醫,隻能待著自己的臉腐爛、流膿,在痛苦中掙紮七日才會離世。
人在死亡麵前,往往會露出對生的極度渴望。雖然身中劇毒,卻很少有人願意自我了斷,皆希望自己是可以創造奇跡之人,選擇拖上七日,在極度痛苦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司琪師承東夷蠱毒大巫,自然知曉此毒的威力,她不想自己以鬼麵存活於世,更不願受此等苦,揮起軟劍向自己的脖頸刺去。
敖謹行飛出一鏢,軟劍應聲落地。
司琪也因體力不支隨著倒地,敖謹行走到司琪身邊,撿起她袖口中散落出來的五角鏢,輕輕撫著問道“你身為大晟子民,為何要替東夷賣命?”
“你怎知我是大晟子民,生了一張大晟的臉,便是大晟子民嗎?我自認隻有能得到大晟庇護方才為大晟子民,否則大晟皇帝也無權乾涉我為誰效力?”司琪的臉已經開始出現大小不一的膿包。
劇烈的疼痛讓她話音顫抖,嘴角卻牽出一抹笑,甚是怪異。
本來一張妖豔的臉,迷了多少男子,此時卻已分辨不出模樣。
“可是大晟負了你?”敖謹行不忍看地上人的臉,轉頭看向旁處。
“你可知大晟邊關多次失守,每一次外敵來犯,百姓們要受何種淩辱?又怎知大晟子民如何恩將仇報。我本商人之女,家中也算富庶。父母皆仁慈,每每城中因饑荒、戰亂聚滿流民,他們便開倉放粥。那時我還小,便隨著娘親一起施粥。”司琪目光飄向遠方,已經看不出神態的臉上,卻可從話語中感受到難得的平靜與安詳。
“隻因我父母心善,收留了那些流民。他們不僅不知道感恩,還溫飽思□□,竟然貪婪我母親的美貌。我爹因此被幾個起了歹心的流民殺死,我娘則被他們淩辱。我當時不過五六歲的年紀,親眼目睹這一切。”司琪發出淒厲的嘶吼。
“隻要有人能幫我報仇,我便聽從誰。哪怕從此我便淪落風塵,那又如何?可大晟的狗官貪生怕死,無人替我出頭。那我便投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