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在梨花樹下相互解釋了起來,又是道歉,又是爭吵倒與這冷清的雲落崖不相符。
她能與阿蓉爭吵,嬉戲,同他卻謹慎言行。她與所有人都保持著較為親近的關係,同他說話卻帶著疏離的意味。謝懷慈生出頭一次嫉妒和不甘,昔日那些克製體質的法訣再無法壓製陰暗的情緒。
真是礙眼...謝懷慈的視線微微收斂,抿緊的唇瓣動了動,“虞棠是個心善的姑娘,想必不會計較這些事...”
“我...心善?”
她的確算不上心善,也說不上不記仇,但他都那樣說了...她還能怎樣呢?無非是順著話題接下去,免得他多加懷疑。
虞棠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算了,算了,我們不鬨了吧,再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你隻要知道我是你要好就行。”
“之前的誤會也好,錯誤也好,都一筆勾銷吧...就當,我都忘記了,我們不提了,好不好?”
千重櫻嘟著嘴,眨了眨眼睛,“虞棠,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那些花燈什麼的,我可要第一個去看,到時候你可不能推辭。”
她沒有想到千重櫻還會回複自己的話,憑心而講...她不喜歡她的。可誰讓她們是同門呢?是同門的話,怎麼能嫉妒呢?她不是小人,不能因為自己...喜歡謝懷慈就厭惡千重櫻。
虞棠笑著點了點頭,“好呀!”
教授完劍訣,千重櫻和阿蓉都有功課在身就不在雲落崖耽擱了,謝懷慈見著她們下山也不停留。
獨留虞棠在雲落崖。
說實在的,她有點後悔到修真界了,這裡沒有她期望中的東西,隻刻下了淡淡的遺憾。
她的心好像變壞了,她開始患得患失,她不喜歡現在的自己。
虞棠啊,虞棠,你怎麼變得不像自己了呢?她揉了揉臉,自責地說。
天幕黑了下來,虞棠借著微微亮的月光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前麵亮堂堂的一片,儼然不是陸地...
她心不在焉的,一腳踩進了水裡,冰冷的湖水在頃刻間灌入了她的口鼻,嗆得氣道生疼。一記起自己不會水,虞棠憤力地掙紮起來。
“救命...”
就在她幾乎絕望時,忽然有什麼東西攬住了她的腰,虞棠嚇得連出聲都忘了...
緊接著,她看到了自己此生都不會忘記的場景,片刻的僵硬後,臉騰一下就紅了。
那什麼,是她的眼睛出現幻象了嗎!?
為什麼要以這種場麵出現在她麵前呀!
她內心尖叫,眼睛瞪得滾圓,是謝懷慈救了她...可是...他們是不是過分親密了點?!
青年寸寸濕潤的鴉發順延而下,白日裡扣緊的衣襟微微散開,禁欲感在頃刻間被打破,有淩亂和脆弱的美感...
白日裡的他清冷不染凡塵,是煙霞,亦是雲霧,卻不是能夠輕易觸碰到的。今夜的他卻大不相同,就像是披上了人生的煙火氣。
原來他也會臉紅,他的身體也是有溫度的,七情六欲並未完全從他體內剔除...
那雙修長如玉的手此刻正牢牢地禁錮著她,抬眼之間,她撞上了青年泛著霧氣的眸,那裡麵情緒分明....此時,他正怔怔地看著她,就好像世間萬物隻有她一個。
等虞棠反應過來,她的臉燙得可以煎蝦了,腦海裡的思緒也亂作了一團。
跟仙人似的人也會流露出凡人的情緒,這簡直太難令人難以接受了。
跟雪一樣冷的人,也會熱烈地喜歡一個人嗎?就好像神明走下神壇一樣讓人難以置信,若是那樣的話...他們的距離是不是能拉近那麼一點點。
她其實不敢想象他擁有尋常人的情緒的,畢竟,自小就拜入隱仙門,定然一心沉浸修道,濃烈情感或許早已摒棄。
而現在看來,是不然的。
就例如,在虛幻山澗時,他與她同行的經曆。
第一次相見時,謝懷慈白袍勝雪,似竹而立,乍看很唬人,但隻要她靠近他一點,他就會不自覺地擰眉。
她呢?完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