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剛儒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看上去大概也就不到二十七八的年紀,他笑著與沃林擁抱。
“一路跋山涉水的,幸苦你們了。”劉剛儒一身書香氣,說話自然也是斯斯文文。
沃林跟他聊了兩句話, “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安雪兒。”
劉剛儒扶了下眼鏡, “你好,我是劉剛儒。”伸出手與安雪兒交握。
“你好,安雪兒。”安雪兒回以微笑,能一直堅持著在貧困山區教孩子們上學, 眼前這位非常值得人尊敬。
“這一路辛苦你了。”劉剛儒隻第一眼被安雪兒的美貌晃了眼, 看向安雪兒的眼神始終是清明的。
安雪兒擺擺手, “不辛苦。”這點對於她來說確實沒什麼辛苦的。
劉剛儒還以為她會很嬌弱,然而卻並沒有, “天色已經漸晚了, 剛好我做了飯菜, 希望你們彆嫌棄。”臉色多少有些羞澀。
沃林覺得他變得太客氣了,“你彆那麼客氣, 我們來叨擾你還讓你來做飯,怎麼還談上嫌棄不嫌棄了?”
劉剛儒憨笑一聲, “菜色不太好,你們將就一下吧。”
沃林雖笑著, 但心裡是即自豪又是心酸, “我還沒有嘗過你的手藝呢,這下我有口福了。”
安雪兒在一旁聽著他們聊天,沒有插嘴,而是默默聽著他們之間互相傾訴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
三個人很快就來到了學校一旁的小平房, 簡陋的廚房灶台周圍卻乾乾淨淨,足以看出廚房的主人還有多愛整潔,畢竟到處都是黃土。
“到了。”劉剛儒推開了木門,黃色的燈光照亮著房間如晚間的紅霞。
安雪兒和沃林走了進來,小矮桌上擺滿了菜,雖然看上去賣相很一般,安雪兒和沃林卻覺得格外的餓。
“很簡陋,你們彆介意。”劉剛儒主要還是怕安雪兒嫌棄。
哪知道安雪兒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看上去就好好吃。”她餓的接近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沃林當然也餓著肚子,“介意什麼?我們就不跟你客氣了啊,先吃了。”
安雪兒見劉剛儒拿起了碗筷她才端碗開始吃的賊香,味道真的好不錯。
沃林同樣讚他的手藝,“你這小子學習這麼厲害,做菜還這麼好吃,給你一百萬個讚。”
“你們說笑了,手藝拙劣,不過是你們捧場。”劉剛儒十分謙虛的笑了。
“對了,隔壁兩間房間打掃乾淨了,床上用品以及洗漱的都是全新的。”
沃林覺得他沒必要花這麼多的錢,“你彆花錢,用舊的床單就可以了,我們又不是外人。”
劉剛儒隻是笑笑,能給他們一個好的環境當然還是要給的。
三人沉默著吃了好一會後,“你..家裡真的打過電話給你?”沃林真難以相信幾年了,他家裡人沒有找他?
劉剛儒搖搖頭,“我每半年都會回去一趟,我父母現在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沃林長歎一聲,“真是為難你了。”一邊是父母,一邊是無助的孩子們...
劉剛儒苦笑搖頭,“我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而我隻能不孝了。“
“你...”沃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世間什麼人都有,而他赤誠珍貴,對於他的父母而言確實是又自豪也心疼他。
“沒辦法,這片山區隻剩下我一個老師了,我要是走了這些孩子就要再多徒步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去另外的山區就讀。”劉剛儒不忍心,主要是去另外一個山區就讀的時間,孩子們要走接近三個小時,每天來來回回怎麼行。
沃林聽的直搖頭,“太遠了,山路本就不好走,那個山區沒有寄宿的嗎?”
劉剛儒再次搖頭,“沒有,另外一個山區離鎮上特彆近,老師有幾個,但是不寄宿。”
劉剛儒說完停頓了下,“就算是有寄宿,這些孩子有一部分是單親家庭,隻有爺爺奶奶帶著,有幾個是父母都不在了隻剩下爺爺或者奶奶帶大他們。”
“寄宿的費用以他們的生活根本沒有辦法拿得出來。”
沃林聽了沉默了,沒再發問,安雪兒吃飯的動作都慢了許多。
“我不能走,走了孩子們希望就渺小了。”劉剛儒很自然的說出這句話。
沃林眼中有淚光,餘光看到他床單有補丁,用變形的衣架掛著的衣服不是洗得發白就是脫線。
他忍不住邊吃邊心酸的落淚,劉剛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彆為我心酸,其實在這裡我很開心,雖然說日子是清苦了些,也怪我畢業後沒工作多兩年,來到這裡後靠著一點積蓄和補貼過活,但是我真的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劉剛儒似乎都忘記旁邊還有一個安雪兒了,跟老友聊天自然是敞開心扉。
兩人聊了很久,安雪兒要洗碗劉剛儒說什麼都不肯,“來者是客,沒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