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候開始呢?
自己對那家夥的觀感,發生了變化?
是他一人征服傑爾馬66的強大?
是他在天龍人麵前幫自己解圍?
……
如果真的要說,祗園感覺應該是自己再次看到那一對父女還活著的時候。
“我收了錢,就會辦事。”
達倫低沉、淡漠、霸道、極具自信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再次回蕩起來。
——他保護了自己保護不了的人們。
正是在那一刻開始,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天真。
自己……錯怪了他。
她表麵上保持著冷漠,但實際上從那一日開始,她就偷偷地觀察達倫。
訓練的時候,會站在他的身後。
看著他那麼拚命地修行,哪怕自己已經筋疲力儘,也會憑空生出力量,想要追隨他的腳步。
而心中也會不斷地回憶起在北海時跟達倫相處、爭辯、甚至跟他對著乾的種種細節。
然後祗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原來是他一直在遷就著自己。
默不作聲地,溫柔地遷就著自己。
於是,她的心思從此變得紛亂。
她逐漸對達倫過去的人生經曆產生了好奇,甚至用戰國大將和鶴姐姐的關係調動了檔案。
從最底層一步一步地廝殺。
拚搏、傷痕、血戰、重傷、血腥、火光……
祗園越是追尋,就發現達倫過去的人生是如此的跌宕起伏。
在“北海の王”這個稱號所帶來的風光無限背後,他所承載著的一切沉重。
政治的斡旋、權力的鬥爭、生死的廝殺、金錢的控製……
達倫用一種隻屬於他自己的方式,來守護著北海,踐行著正義。
一想到達倫過去的人生是如此的艱難,祗園那本來就愧疚的內心就越發感覺酸澀。
而更讓祗園震驚、甚至不得不敬佩的是,
像達倫這樣出身最底層、艱難往上爬的海軍來說,他本該小心翼翼、謹小慎微。
但他沒有。
哪怕是麵對著掌控世界一切權力的天龍人,他也是說殺就殺了。
是的,雖然沒有任何的確切證據,但祗園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達倫為了他的“正義”,連天龍人都毫不放在眼內。
到最後,回到本部之後的祗園忽然發現……
過去自己那些數不勝數的追求者,無數所謂出身優渥的青年才俊,跟達倫這個“敗類”一對比起來,簡直就是狗屎都不如。
當一個人見過太陽的耀眼,她不可能再滿足於蠟燭的微弱光芒。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憐憫、崇拜重重情感,好感自然隨之而來。
所以,在知道他在新世界出事之後,祗園也是十分擔心。
看到天月時在他的家中,她生氣的同時也感覺到自慚形穢。
但想到達倫受傷,她還是強忍著怒氣,去買了最新鮮的水果給他送了回去。
可是……
“他怎麼能這麼說我!”
祗園憤憤不平。
憋著氣好久的她終於從熱水中抬起頭來,長大嘴巴,輕輕地喘息著。
她靠著浴缸壁,望著霧氣朦朧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許久。
“難道……我的脾氣,真的很差嗎?”
她雙手敷住了臉蛋,輕聲呢喃。
祗園的眸光忽然變得堅定。
“沒關係,是我先來的。”
————
達倫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自由自在的人,以前在北海,不,就算是搬到本部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在外麵待到很晚才會回去那個空蕩蕩的“家”。
他不戀家,能夠交心的朋友也不多,這麼多年也習慣獨來獨往。
可這一刻,
當達倫看到深夜中的家屬院裡,那一盞為自己點亮的燈,還有那一道坐在油燈前靜靜等待的倩影,即便是冷漠如他也不由得有些動容。
一間屋子,一盞燈,一個女人,一桌放涼了的飯菜……
或許這就是家的意義所在。
達倫心中一暖,走進家門,道歉道:
“很抱歉,我回來晚了。”
“你應該先吃的,一定餓了吧?”
身穿粉色修長和服的天月時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風塵仆仆的達倫,動作自然地走上前去,接過他摘下的披風掛好,溫柔地微笑道:
“沒關係,我不餓。”
“而且我也想等你。”
達倫一邊轉過身換鞋,一邊說道:
“我以後會早點回來的。”
“嗯,你安全送她回家了嗎?”
達倫的動作一僵。
天月時笑道:
“你的身上有她的香味,很好聞,是玫瑰的味道,早上她過來的時候我就記下來了。”
達倫的嘴角抽了抽。
他正想著用什麼說辭狡辯過去,天月時的聲音幽幽從身後傳來:
“我以為會‘沒關係’的,但到頭來我發現,還是‘有關係’。”
“阿時……”
“達倫先生。”
達倫轉過身去。
瞳孔忽然收縮,腦海一片空白。
轟!!
一團燥熱的火焰在大腦中炸響。
他看到了一生也難以忘卻的風景。
修長的和服緩緩解開,順著雪白光滑的皮膚滑落在地,露出修長婀娜的身軀。
天月時抬手摘下發卡站在那裡,看著一臉懵逼的年輕海軍,臉蛋微微羞紅,眸光卻散發著勇敢的光芒,溫柔道:
“……成為我的夫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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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不短了哈。
求一切,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