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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深夜的月光疏疏落落灑下來,呆呆躺在床上的俞禮眼皮垂了垂,卻又沒完全閉上。
明明平時都能睡得很香,可今夜睡意卻好像跟他作對一樣,怎麼都睡不著。
順柔烏黑的頭發似是綢緞蓋在枕頭表麵,一轉腦袋,落下的影子也換了方向。
晚風從留下的半扇窗戶吹進來,薑桃的衣服下角朝俞禮輕輕飄起。
這才吸引了他的目光。
明明朦朧又微弱的光芒,此刻卻像是一盞射燈落在那衣服上。
被那亮光籠著,精心藏在t恤內的貼身衣物輪廓也無所遁形。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俞禮驀地繃緊了下頜線。
這下是徹底沒了睡意。
有那麼片刻,他的心裡有了一絲慌亂,僵硬地梗著頭,不敢再往那方向多看一眼。
今晚注定沒辦法心平氣和在這屋子睡著了。
俞禮翻身下床,動作緩慢地將房間門開了一條縫,屋外昏暗又寂靜,沙發上那團影子已然睡得正香。
俞禮撇撇嘴,像是嫉妒對方有個遠勝於自己的好睡眠。
他輕手輕腳的挪到沙發旁邊,適應了客廳比房間略暗一點的光線後,細細打量沙發上那一小隻.
蜷在上麵的她彎著一隻胳膊抓著被子搭在半腰,呼吸清淺而均勻。
俞禮彎腰小心地沿著沙發伸手環過薑桃,拖起她的腿彎,清晰感受到懷裡清甜馨香撲麵而來。
是自己沐浴露的味道,又好像更加好聞一些,和自己身上的淡淡氣息融合。
心跳霎時慢了半拍。
薑桃無知覺種歪歪頭靠在他胸膛,細軟的長發垂下,掃的俞禮胳膊癢癢的。
此刻俞禮關注的重心卻不在這裡,他隻覺得薑桃身上很涼,又很軟,好像稍微用力就能勒出一片紅印一樣。
如果他此時照照鏡子,就能發現自己臉上那一抹平時絕不會有的紅暈。
而懷裡的小姑娘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
俞禮抱著懷中的小姑娘回了臥室,緩緩把她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又操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返身回了客廳,占據了那一方對他略伸不開腿的小沙發。
薑桃這一覺睡得尤其舒適,周身都被包裹的軟軟的,鼻尖還有那清淡木香。
醒來時怔怔愣片刻,發覺不知為何躺在臥室裡的溫軟的大床上,倒沒覺得俞禮會真在她熟睡時趁人之危。
那人一副不良少年的做派,還時不常地打趣她,毫不在乎地顯示出沒什麼底線的樣子。
可在第一次在酒吧裡,她最狼狽的時候,都沒有對她做什麼。
總是麵上看起來不耐煩的隨時要撂挑子,又總是不吭一聲地反複照顧她,幫她收拾爛攤子。
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他卻還是選擇了明知最麻煩的結果。
薑桃相信直覺。
俞禮和那表麵上風光霽月,永遠掛著溫和微笑的偽君子,絕非同一類人。
想到自己一覺霸占了人家的床,薑桃急慌慌從臥室出來。
剛開門漂浮在客廳香噴噴的氣味就朝她湧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個煎蛋,外加一碟酸黃瓜,俞禮還站在廚房。
薑桃頓然沒了底氣,說好的借住期間包攬家務,自己醒的卻比俞禮還晚。
小步挪到俞禮身邊,討好地向他保證:“我以後不會再起晚了,我來弄吧。”
俞禮關了火,掂起一隻碗,向著餐桌點了點下巴:“不用,過去坐著。”
薑桃心虛的撇開眼。
他這是嫌棄自己在這礙手礙腳?
還是說也做了她那份早餐讓過去等著的意思。
不過她自認不應覬覦那並不理所當然的好。
薑桃降低存在感,壓低聲音開了冰箱,想用昨天晚上剩的甜甜圈解決一下。
還沒拿到,餘光就感受到俞禮的存在,他神色漠然,淡淡掃過來,沉聲問她:“早飯不夠你吃?”
薑桃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這早餐是有她一份的。
那一瞬間,薑桃想,大概在俞禮看來,自己就像一隻不知好歹的野貓。
自己的心路曆程,在他看來恐怕是:先答應負責家務謀個住處——假裝起晚了沒能做飯——有早餐吃還挑三揀四——試探他的忍耐度以後說不定還打算為所欲為。
薑桃立馬泄了氣,有點緊張地企圖跟他解釋:“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