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小點地,還用的了兩條?”
薑桃此刻感覺話裡的不對,問他,“哪裡一小點地了?”
俞禮抬手拍了拍,意思很明顯——沙發。
薑桃臉驟然又有紅起的趨勢,“我是說在你旁邊打個地鋪。”
這麼冷的天,他哪裡可能真的讓小姑娘在客廳打地鋪,更遑論同擠沙發的無稽之談。
繞了一圈的也隻是想逗逗她,想看看小姑娘到底能把他慣成什麼樣子。
他拖著調子,“可是沙發好硬,我剛感覺——拿你來當個沙發墊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薑桃不自然的小臉陡然被震驚替代,瞪著錯愕又驚訝的大眼睛,義正言辭:“不行。”
原則性則是極強。
還好,起碼有點自我保護意識,這不會無條件縱容的脾氣倒是讓他稍稍放下點心。
俞禮撲哧一聲,樂了。
薑桃聽了他的話原本就有點生氣了,意識到又被戲弄後,微惱中又帶了份窘迫,扭過腦袋乾脆不理他。
俞禮帶著股恣意落拓的混勁兒控訴:“怎麼,忘了剛才還非禮我呢。”
“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1]
薑桃:“……”
她正氣哼哼的,話題眨眼間又被拉回到她最尷尬的位置。
惱羞成怒的氣頃刻就給泄沒了。
說是消了氣,但是心裡到底還是摻雜著點火和羞惱的彆捏,出口的話也含了點硬邦邦:“不是非禮。”
她不怎麼強勢的小聲嘀咕,“就算是的話、也是女生比較吃虧吧。”
深夜原就寂靜無聲,一絲一毫動靜都落地可聞。
俞禮當然沒錯過小姑娘這句不滿,眉骨微抬,“那是——我非禮你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往她身上扣帽子扣的還真是得心應手。
俞禮嘴角扯出點輕嗤的弧度,“看來以後我在家、也得保護好自己呢。”
“誰知道趁我睡覺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從天而降的危險——”
本意是來跟他道歉的,薑桃才得以勉強壓下今晚糟糕無比的心情,竭力抑製著身體和內心不適應的感覺,大膽邁出了跨越性的一步。
不管如何,已然是重大突破。
俞禮溫熱還縈繞著淡淡好聞氣息的懷抱奇跡般的沒引起不適,但這雀躍的心思卻沒法同他分享。
她不敢,怕這好不容易抓住的片刻快樂驟然傾頹。
內心的小歡喜迎上的是他散漫調侃的語氣。
他根本不知道對她來講這是多麼嚴肅正經,又滿是紀念意義的時刻。
不但不能分享喜悅,反而處處被他牽著鼻子走。
小姑娘堪堪獲得的片刻愉悅霎時蕩然無存。
心裡除了委屈還是委屈。
充盈的水光凝結成團,落下一顆後仿佛起了絕佳的開頭,串聯成線砸在沙發表麵。
第一時間,俞禮意識到薑桃情緒不對,還伴隨著無聲抽咽。
手足無措夾雜著稀有的慌亂,他幾乎立刻要站起身,幫她把紙巾遞過來。
薑桃顯然錯會的俞禮的意圖,再開口全是哽咽,像是央求:“彆開燈。”
長久黑暗下她的眼睛禁不住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射,這倒不是最重要的。
實際上,她不想俞禮看到她哭泣的樣子。
長久以來,她對他展示的都是積極樂觀且朝氣蓬勃的頑強一麵,想給他的生活增添一份溫暖。
仿佛這樣在她心裡,俞禮收著她才能讓她更加心安理得,好像自己相對而言沒那麼麻煩一點。
但不好那麵,他一無所知。
窗外夜色又濃了些,也不知是長期的壓抑得以釋放的出口,還是有底氣的偏愛令她愈發肆無忌憚。
有那麼一個瞬間,薑桃是真的繃不住了,也沒刻意思考後果。
就形成了現在的場麵。
俞禮並沒打算開燈,可薑桃情緒來的快,打的他措手不及,靈魂仿佛被撕裂。
俞禮眸光動了動,發絲都更加柔軟了些,抿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