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
用餐過後,俞禮喚過小屁孩,問他:“你拚圖呢?”
羅峻宣屁顛顛跑過來,直截了當,“在家啊。”
?
那你讓我怎麼拚?
像是窺探到俞禮內心所想,羅峻宣湊近粘著他道:“哥哥跟我回家拚嘛,你好久都沒回來了。”
薑桃望了眼鄭知沅,對方給她點了下頭。
薑桃順著接話:“你都答應小朋友了,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
俞禮嘴角微微一抽,沒想到自家小姑娘這是算計好了,跟小屁孩聯合一道讓他沒台階可下。
他抬眸看過來,神色有幾分挑弄,“你想去?”
薑桃毫不猶豫地輕點腦袋,“嗯嗯。”
“那就走唄,答應小孩兒了總不好食言”,是說給大家聽的。
又低下頭,湊近她耳邊揚起唇角,“何況還是兩個小孩兒。”
指的是她。
羅鶴峪親自開車,鄭知沅坐在副駕。
後座一排堆著薑桃俞禮加上一個小孩兒,半大的小男孩即使是在車上這樣的密閉空間內也活蹦亂跳停不下來,靠在俞禮身上哥哥長哥哥短的,吵得俞禮耳朵疼,又不能把人扔出去。
薑桃開心的看著他們嬉笑打鬨,儘管是單方麵的。
俞禮對羅峻宣和對她一樣,說是討人嫌的不給個好態度,又是處處寵著護著。
典型的麵冷心熱。
俞禮父母家是棟私宅彆墅,鬱金山下的淺山彆墅,依山傍水,是塊養老絕佳的風水寶地。
他們到時天色已暗,不像市區般燈火通明,彆墅區的靜謐山林氣彆有一番韻致。
羅峻宣回到了熟悉的小天地,興高采烈的拉著俞禮往裡衝,向他展示拆裝變形小轎車等他的寶貝。
鄭知沅攬著薑桃在沙發上坐下,發自肺腑感謝她。
俞禮父親本事北方小城走出來的鴻鵠少年,恣意瀟灑、向陽而生。
他從最為落後貧窮的一畝三分地翱翔天際,又為了鄉親自願歸鄉,意圖靠自己的學識和才能帶領家鄉父老發家致富。
鄭知沅父母是堅決反對他們的戀情的。
當年,她不識人間疾苦,隻管風花雪月,偏執的認為俞立國是不同的。
不同於她身邊的富家子弟生來即在羅馬,獨立打拚出一條新路在她看來艱難、勇敢、滿是魄力。
她不可避免的淪陷,抱著和相愛之人逍遙天下、四海為家的心態遠走他鄉,換來的卻是他沾染賭癮、日漸殘暴的結局。
俞禮少年記憶種的父愛殘存稀少,影影綽綽的模糊不清。
夢境種清晰深刻的卻是父親動輒醉酒後大罵打擊母親的身影。
鄭知沅不是沒有想過再回清塘,可當初跟家裡鬨翻,爺爺曾放下話讓她一走了之後,鄭家再沒她這號人,她離開之後更是和家裡斷了聯係。
除此以外她還有年幼的俞禮,理智從腦海中抽離潰散,她受蠱惑般不敢邁出果敢一步。
所幸遇到了羅鶴峪。
隻是那次,也害俞禮受了傷,成為了鄭知沅最深的心結。
和俞立國順利離婚後,鄭知沅帶著俞禮,跟著羅鶴峪又回到了生她養她的清塘。
家庭嫌隙隨時間推移緩緩化解,她也在掙紮徘徊十年後切身體會到愛情一塵不染的模樣。
唯一令人沮喪的,是她發現俞禮跟她不親了。
羅鶴峪自始至終都不介意俞禮的存在,待他關懷備至視如己出。
是俞禮執意拒絕了新夫妻倆的好意,搬到學校宿舍一住就是整個初中三年,然後接著高中三年。
鄭知沅不止一次的想,或許是當初受傷對他的心裡產生了不可磨滅的惡劣影響,牽動大到他必須換個環境重新開始。
鄭知沅和羅鶴峪隻能每月都給他打足數量的錢,保證他在學校物質生活充裕富足,並拜托老師對他多加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