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被子,躺在床上,她盯著天花板放空。
望著黑漆漆種隻透著點夜光的白熾燈殼,她恍然發覺,其實這間小屋和ktv五光十色多年刺目天花板並無不同。
都是套在她身上的束縛罷了。
她渾渾噩噩的如同行屍走肉般的過了半個月,在學校沒心思聽講,成績也不可避免的一落千丈。
思緒總是不自覺的放空,人也逐漸變得呆滯,聽不進話,活的像具行屍走肉。
老師也找她談過幾次話,但是薑桃在學校太乖了,乖到老師都不忍心對她說重話,隻能寬慰她,讓她學習壓力不用過大。
她心裡壓著的又哪裡是學習壓力呢。
往後半個月薑征沒聯係薑桃,見她也默契的仿佛沒看見一樣,給了薑桃一種互不乾擾就可以平安無事相處下去的錯覺。
而這種微弱的平衡卻在半個月後,薑征把錢揮霍完了之後驟然打破。
薑桃又接到了薑征的電話,這次連裝都懶得裝,直接告訴她:“老地方,現在來。”
薑桃出校門打了輛車,直接去往了雅連火車站,最大的勇氣也隻是買了張去清塘的車票。
她隻想著清塘城市大,離雅連又遠,薑征肯定是找不到她。
後來她曾經無數次的慶幸做了這個人生中最離經叛道的決定。
也不止一次的慶幸過還好選擇了清塘,而且遇到了俞禮。
那個少年用他的包容,善意,撐起了她人生中最難熬的那段時光。
可為何總是在事情已經走上光明的發展軌道時,卻又要卑劣的給她當頭一棒。
薑桃自暴自棄的想,或許是她有那樣不光彩的過去,卻沒有對俞禮坦誠布公。
所以連老天都覺得,她這滿是穢跡的身軀,配不上明媚爽朗的快意少年吧。
一定是這樣的。
她都知道的。
*
趁著薑桃狀態好了些,俞禮沒再在無名耽擱,縱然薑桃嘴上說不用,俞禮還是帶著她回了家。
薑桃似是靜止,整個人反應的慢了半拍。
俞禮把小姑娘放在眼皮子下的沙發上,去廚房給她溫了杯熱牛奶。
薑桃沒品滋味地機械下咽,滿杯奶很快就見了底,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原本是想要買一份關東煮的。
俞禮眸光又深又暖,垂眸攬著她,揉了揉她的頭發。
俞禮在鍋裡加入適量清水燒開,下了些蝦仁餛飩,煮了會後加了小碗清水,燒開後又煮了小兩分鐘,輕輕用筷子攪著。
煮好後用漏勺撈出,盛進早已準備好調料的碗中,撿了個小勺一起端給薑桃。
剛出鍋的餛飩冒著熱氣,蒸騰起片片細小水霧,放在鼻子下麵給薑桃抽泣過後的淡紅鼻梁補充了溫度和水分。
薑桃小口的咬著餛飩,失去的體力回籠,隻覺得身體周遭又重新變得暖烘烘的。
俞禮看著小姑娘進食一鼓一鼓的腮幫子,在她耳邊很輕地說:“小心燙。”
他的呼吸噴薄,拂過薑桃臉部肌膚,癢癢的,滑滑的,還有點熱熱的。
薑桃吃了幾個餛飩後放下碗勺,用手臂圈住俞禮的腰線。
眉眼恬淡靠在男生胸膛,呈一個全然依賴又眷戀的姿勢。
俞禮瞄了一眼薑桃冷白的眉眼,神色疼惜,在她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
他雙手環住薑桃的背,完全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恰到好處的幫她開辟出了塊安全的小天地,用來保護她。
小姑娘固執的不肯放開,卻也沉默的不說話。
俞禮似是固定的久了,小幅度的換了個動作,小姑娘的手臂卻不自覺的收緊,拉著俞禮的勁腰,讓自己更加嚴密的與他貼合。
俞禮眼眸黑沉沉的望著薑桃,不帶一絲情欲,用閒聊的語氣與小姑娘聊天:“桃桃,要不要跟我聊聊?”
睫毛輕輕顫,卻並沒講話。
毫無疑問的,意思很明顯,不想說,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俞禮在心裡輕歎了口氣。
輕微的出氣頻率帶動了身體的震動,剛好被幾乎沒有距離的薑桃感知,薑桃脊背一僵,不安開口:“你生氣了嗎?”
俞禮彎下點腰,距離拉近,垂著眼眸看向她,溫暖的不像話:“我怎麼可能會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