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征沒什麼骨頭般的推門進來,像是地痞流氓闖入了最聖潔的教堂。
他眉峰一揚,模樣放浪形骸,開口的嗓音是常年泡在香煙裡的鈍和啞,大嗓門嚷嚷:“來人,買東西。”
齊嘉從這人剛進店門,就隱約感覺到來者不善,微微凝眉很快調整好表情走過來,禮貌道:“先生,請問您需要些什麼?”
薑桃如墜冰窟,她早該想到的。
薑征不會這麼容易就消失,找到她的所有生活軌跡隻是時間問題。
薑征似乎懶得分眼光給齊嘉,話音全是衝的味道:“關你什麼事。”
他抬眼盯著薑桃,“我說我來買東西。”
“先生,您想要什麼告訴我就好……”
“沒關係,我來吧”,薑桃麵無表情的說,抬腳過去安撫性的拍了拍齊嘉的肩膀。
如果齊嘉仔細查看,或許能看到她那空洞無神,似乎喪失了生機的雙目。
薑桃拿好托盤,努力調整表情,重複道:“需要什麼?”
薑征故意鬨事似的,“這都什麼,黃不拉幾的能吃嗎,拿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還不時質疑,“你們這東西過期了嗎,廚房有蒼蠅嗎,就這麼個分量就賣八塊錢,怕不是個黑店吧?”
薑桃沒什麼脾氣的跟在他後邊,嘴上不停應付:“我們店裡都是新鮮原材料,當日現做,廚房衛生符合檢驗標準,而且全流程可視。”
“至於價格也是市場價格,完全是正規經營……”
薑桃一邊說,一邊按照薑征指示忙碌的往托盤裡夾,本就不大的托盤沒幾分鐘就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薑征還在前麵指點江山,薑桃這邊已然端不住了。
托盤摞起小山高,再往裡夾就要掉出來了,不得已她隻能出聲提醒:“拿不下了。”
“拿不下不會再拿個盤兒?”薑征語氣不善。
五個托盤結束後,薑征終於算是拿的差不多了,齊嘉分門彆類熟練打包後向薑征示意:“一共一百九十二塊,先生。”
“記她賬上”,薑征往後一甩頭,很明顯指代的對象是這方小天地內僅剩的最後一人。
齊嘉麵露不虞,她從小出門打工又性格潑辣,見過鬨事的場麵早就是家常便飯。
隻是顧及她目前代表的店裡形象才沒有惡語相向,實則忍耐力快到底線。
麵前這個男的狀態和那種夜晚路邊燒烤攤喝點小酒隨意撒潑的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她根本沒想過有認識錯誤的可能。
臨近爆發關頭,卻聽見自己好脾氣的小同事開了口:“我付吧。”
又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麵前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男生誌得意滿道:“看來妹妹還認得我這個哥哥啊。”
信息兩次過於龐大,以至於齊嘉還沒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出門單獨說話了。
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齊嘉想。
店門外,薑桃耐心告罄。
如今沒了旁人,自然不必再和他維持表麵和平,“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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