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保護色消失不見。
羅鶴峪起身挪步床邊，極為輕緩地，把被子往下移了移，確保給小姑娘留足空氣流通的空間。
若是鄭知沅清醒，或許會感歎，以為不怎麼會笑的男生還有這般柔情場麵。
而且，笑起來竟是如此好看的俊顏。
羅鶴峪搖了下頭，歎了聲氣，用不會打擾女生清夢的低音，“還真是，沒有一點防備心。”
獨自清醒的時刻，私心如野草般瘋狂長。
羅鶴峪傾身俯近，近距離描摹女生甜靨的睡顏，以為無人窺探般泄露私心，在女生發間落下輕柔一吻。
神誌歸位驟然彈開，女生依然美夢香甜。
稍稍放下的心仍未歸位，卻在轉頭間對上了留下一縷縫隙門外，鄭爺爺嚴肅的眼。
客廳。
鄭國真清清嗓子，沒對他剛才的行為點評。
羅鶴峪也不是不知道，鄭爺爺這樣隻是對他保有了最後一點顏麵而已。
身居高位的人從來不會厲色示人。
哪怕心中早有盤算，言語藝術也總會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小峪啊”，鄭國真笑得依舊和藹，和平時並無二致的反應，“爺爺聽說你的成績特彆好，孩子真的有前途，不像小沅，就整天操心著玩。”
“沒有，爺爺”，羅鶴峪維護女生顏麵，“她挺努力的，成績最近也提的很快。”
“爺爺知道你幫了她不少，說起來還得謝謝你”，鄭果真把功勞全盤歸功於男生，“不過呢，你有天賦，按部就班地走豈不是可惜。”
“爺爺幫你找了國外最頂尖的理工類大學”，他推過去張機票，“以你的資質，現在參加大學的入學考也不是問題。”
“怎麼樣？考慮一下？”
羅鶴峪對上鄭國真的眼，慈祥的雙目滿是了如指掌的心知肚明。
年輕人沒有年長者沉穩，他忽然就笑了，“是因為她麼？”
鄭國真沒確切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給了個模糊不清的回應，“小沅比較單純，我做長輩的，難免多上點心。”
擺著慈眉善目的和藹微笑，實際遞出來的，早已備好的機票彰顯無任何選擇餘地。
毫無疑問，他隻有順從這一個答案。
那是鄭爺爺給他和鄭知沅的關係選擇的路。
“可以”，羅鶴峪閉了閉眼，“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條件。”
鄭國真眯了眯眼，鏡片下的眼仍舊是和藹的笑意，“你說？”
“中考衝刺這最後半年，讓我把她帶完。”
“最後您可以看她的成績，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少年亦是懂得基本談判道理，“她已經習慣我教她了，若是我突然離開，難免短時間會打亂學習進度，我這也是為她考慮。”
“可以”，鄭國真將機票收走，“機票我會調整時間。”
“中考是你最後的期限。”
*
鄭知沅這一覺難得是自然醒的，甚至醒來的時候她一度懷疑是不是已經第二天清晨。
不過應該是不會，總不可能羅鶴峪把她扔在這裡，容她霸占一晚上床。
她撐起身子，桌子上的小台燈還沒熄滅，練習冊也還是她睡前的樣子。
她的第一反應甚至是放心，還好這個人，沒趁她睡覺就偷偷拉開進度。
不過他人倒是去了哪裡。
鄭知沅撈起手機，亮屏看了眼時間，竟然驚覺到了半夜三點。
啊啊啊啊瘋了，他還說兩個小時後叫她，這一晃都不知道幾個小時了！
騙子。
這跟她一覺睡到大白天的區彆到底在哪裡。
不過他也沒關台燈嗎。
他去哪了。
鄭知沅一骨碌爬起來，不會是去她房間睡了吧。
女生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