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玫瑰的光芒雖不十分灼烈,但在昏暗的殿中已經足夠搶眼。
就在阿洛菲心中讚歎光明神的聖光能穿透黑暗時,赫墨尼伸手隨意一揮,那朵玫瑰眨眼就憑空消失了。
這考驗,大概算通過了吧?
阿洛菲收回視線,才感覺到手掌又濕又疼,有液體緩緩從中淌出。
隨著她抬手的動作,那滴血隨之落下,滴入冒著寒氣的浴池中。
啪。
明明隻是一滴水落入一片水,卻好像壓倒了其它所有的聲音,冷意霎時籠罩了阿洛菲。
重重壓迫好像同一時刻從四麵八方襲來,窸窸窣窣好像有很多活物在靠近,阿洛菲從來沒感覺過原來恐懼也能仿佛有實體,壓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寒冷、重壓,她捂住胸口,聽著自己喘氣聲變重,連帶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白在這裡流血的意義了?”赫墨尼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阿洛菲吃力抬起頭,黑發神明瞳色竟是紅的,她艱難的張開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個字。
意識像是要被什麼活活從身體裡抽出來,眼前的赫墨尼越來越看不清,出現了彆的畫麵。
【未來,你會成為南大陸最偉大的聖女,伴我左右。】
銀發碧眼的光明神如是說,聲音溫和,他的身前有一層白霧,朦朦朧朧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窗外是逐漸西沉的落日,溫度一點點下降。
這不是光明神在她成年前某個生日時說的話嗎?怎麼這個時候出現銀發的神明冕下?
【光明神冕下說,我會成為南大陸最偉大的聖女,還可以留在他身邊。】
畫麵忽然轉換,阿洛菲的眼前出現了身穿神職服的庇斯特,白色的長袍上繡著金色光明圖騰,聽見話語後,回過頭。
【你不願意?】
阿洛菲看向自己身上繁複華麗的長裙,這是教會為了她的成年禮,請來布蘭登最好的縫紉工匠特意縫製的,很漂亮,但也很沉。
【也不是啦。】
她當時是這麼說的,遲疑了一下。
【不過,我覺得冕下重臨南大陸後,大家不再總是害怕,能夠開開心心生活就好。】
庇斯特轉過身正對著她。
【那你自己呢?】
阿洛菲打量著他的表情,雖然冷淡但沒有要責備的意思,於是期待的笑著開口。
【等光明神醒了,南大陸安全後,我可以去其它城邦玩嗎?】
【想去哪兒?】
【先去月亮海!聽說那裡的海水到了晚上還是天藍色呢。】
提到心裡向往的地方,她興高采烈的說了許多暢想,最後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我這個聖女,是不是當得不太合格?】
穿上神職服飾的大司祭向來都比閒暇時嚴肅,他的聲線冷清,但此時淺綠色的眼眸卻非常柔和。
【不會,你做得很好,一切結束之後,你也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那以後我們一起去呀,庇斯特。】
還沒等到大司祭的回答,眼前又換了一個身影。
黑發黑瞳的高大神明坐在黑暗之中,睥睨著她。
【你是誰?】
阿洛菲張開嘴,嗓子卻像被掐住,不僅講不出一個字,連呼吸都無比艱難。
不會是要死了吧?
她以前從書上看到過一個說法,人在瀕死時,會回想生前非常重要或者是印象深刻的事情。
【你是誰?】
赫墨尼又問了一次,這次的畫麵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的了。
看不出我說不出話嗎?
阿洛菲呼吸憋得難受,掙紮著抬頭,想用眼神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