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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月人推崇實力至上,比起天花亂墜的奇聞軼事,他們更願意相信親眼所見,親身所感的事物。
走進氣勢恢宏的光明神殿,墜月人首先見到他們力量與勇氣的來源,心目中永恒不落的至高。
黑長發,繡著神秘金色圖騰的黑色長袍,衣袍下露出偏深的膚色,身材高大的神明慵懶靠坐在神座上,黑瞳冷冷的看向信徒們。
南大陸人從小讀過無數次的神史裡記載,他們的神明聖潔、溫和,總是露出仁慈神色的雙眸,和盛夏的古老叢林一樣深邃沉靜。
儘管神座上這位和神史書上描繪的光明神形象差距極大,但散發出來的威懾力與力量感一下子勾住墜月人的神經。
墜月人的虔誠與他們的驍勇齊名,他們在城裡為光明神築起規模能與王城內相媲美的神像。
但不管是何等巧匠製出神態栩栩如生的神像,都不如眼前隻看上一眼的真神。
原來神明並非一具冰冷的白石雕像,眼前的神明,更像是蟄伏小憩的猛獸。
把神比作野獸並不是信徒從小接受的教育應有的結果,可他們下意識都這樣想了。
端坐高台的溫柔神明很好,但站在萬軍之前,一馬當先帶領他們衝鋒陷陣的殺戮之神也讓他們心之向往。
在台階下,是墜月人熟悉的王城大司祭,他穿著白底金紋的神袍,為了表達對墜月人的重視,在大司祭的身上,繪著光明圖騰的暗紅鍛麵肩飾靜靜垂下,顯得格外顯眼。
在教會中處理公文時清冷的大司祭,在戰場上有著殺伐果斷的另一麵,墜月人對他敬佩而信服。
而在大司祭身側,是他們素未謀麵的光明聖女,阿洛菲。
墜月城士兵雖然在南大陸征戰四方多年未入王都,但也並非閉耳塞聽之徒,傳聞中南大陸數百年來最有天賦的聖女,大大小小的所有事跡都經過了他們的耳中。
光明聖女長了張讓人過目難忘的漂亮容顏,雖然她看起來很年輕,在這樣盛大的場合卻絲毫不露怯容。
數百年來,畫冊裡的聖女形象總是身穿素雅的單薄白裙的少女,柔弱的跪坐在在神像邊日夜祈禱。
眼前少女身著暗紅天鵝絨長裙,裙上精巧地繡著銀色的星月紋,隨著她的行走,柔和的散發不一樣的幽光,仿佛隨風而擺的單瓣花。
在裙子外麵是件厚重披風,白色短絨細細包裹沿邊,看起來相當暖和,翠綠的披風上同樣繪著神秘的銀色紋路,像露水在寬闊的花葉上滾落。
墜月人看見她的第一眼,腦子裡都會浮現出獨屬於墜月城的斯堪底納花,也就是他們旗幟上的圖案原型。
一頭金發的聖女長裙下擺蓬鬆,如同粲然綻放的斯堪底納,做工精致的翠色披風就像是花底下的寬邊花葉覆在她肩上。
然而這樣濃重的色彩,卻沒把她壓垮,反而讓她的五官更加生動迷人。
不是喃喃低聲跪在神像腳邊哀求的弱女子,看起來確實符合傳聞,深得神眷,年紀小小就會施展法術,驅趕數十隻入侵村子的魔物。
她多像被稱為達伊美人的斯堪底納!
每個墜月人,包括阿肯斯泰達雙子,都禁不住在心底裡感歎。
白銀騎士望過去,她捧著得到過神明祝福的花冠走到自己麵前,於是他半跪在她麵前,彎下向來習慣高昂的頭。
聖樹枝葉編造成的花冠戴在阿肯斯泰達雙子的頭上,聖女輕聲微笑說:“願聖光永遠落在你身上。”
黑暗神微微側頭,目光一瞬不眨投在她身上。
即使再拒絕,那條星與月串成的短項鏈終究還是被戴在她身上。
拒絕神的賜予,總該受些懲罰的。
項鏈比之前短了些,隨著她的每次吞咽與說話起伏,這大概不會非常舒服,緊貼纖細喉管的銀白短項鏈,像禁製圈,又像一隻手鉗製著她,掌管她的一呼一吸。
他極為滿意的凝視著她的後頸,滾燙的興奮與滿意從心臟向四肢蔓延。
他是神,他想要如何,就會如何。
接下來,是信徒把聖女的雙手捧起,貼在自己的額上,低聲唱誦對主神的讚美。
“阿洛菲。”他開口打斷了這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