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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靠著樹的人忽然咳嗽起來,雖然還是沒有回應她的話,好歹還有氣息。
阿洛菲放下心,雙手攏著白銀騎士的手,開始放出療愈神術,他的體溫不知為何出奇的低。
“阿肯斯泰達大人?”她有點擔憂的再次開口,想了想,又輕聲說,“迪維努斯?”
金色柔和的光逐漸籠罩在白銀騎士身上,待療愈術的效果結束後,他的眼睛平靜的合著,一動不動。
阿洛菲的心又提了起來,連忙把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下探查。
“死不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旁邊的赫墨尼冷漠的開口,目光掃過似乎睡著了的白銀騎士,最後落在阿洛菲的手上。
“如果這種力度就能要了他的命,你就不可能在這裡看見他。”
他語氣裡有著完全不收斂的嘲諷,讓阿洛菲有些奇怪的抬頭看了他兩眼。
剛剛比試完了不是還誇白銀騎士來著,怎麼這時候又對人家這麼不屑,神明的心果然難以捉摸。
不過這時候她沒有太多精力去思考赫墨尼的反常,迪維努斯的情況實在是讓她憂心。
“阿肯斯泰達大人,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她把迪維努斯的雙手握在自己掌中,對方的手比她的要大好些,雖然她不能完全覆蓋,但起碼也能給對方一點溫暖。
白銀騎士的手真的好冷。
她想起他在迷宮裡說自己的衣服隻是看起來薄的話,將信將疑的用一隻手搭到對方身上。
傳統的騎士服造工精美,硬挺不失舒適度,也許是以神術加工的材料裁剪的,阿洛菲對衣物沒有太大的研究,隻能認定這種手感陌生的衣物保暖度和尋常衣服不一樣。
黑暗神靠在旁邊,雖然不說話,但一直冷眼望著樹下的動靜,他眼看著少女全幅注意力都在那個半死不活的白銀騎士身上,甚至還從肩膀一路往下摸到手腕,雖然很明顯她是出於好心,但這畫麵他還是越看就越不順眼。
落敗者為什麼會得到她的更多關注?
這個男人,甚至是被她擊敗了。
假如躺在那裡的人是他,她也會這樣儘心儘力嗎?
黑暗神的眼神微微一動,他隱約感覺到這種念頭很具有危險性。
他是神,神是強大而無所不能的,不該想象自己脆弱的時候,更不該把自己想作一個普通男人。
心底的雜念越是壓抑,越是洶湧膨脹,讓他的煩躁變得愈來愈烈,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想打個響指,把白銀騎士丟出布蘭登。
不,少了一個白銀騎士,也許以後還會有青銅騎士,鏽鐵騎士,這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或許,他應該——
阿洛菲一抬頭,就看見赫墨尼冰冷的注視著白銀騎士,她從來沒見過赫墨尼露出這種眼神。
幽深得極為可怕,充滿攻擊性與壓迫感。
她完全不理解昏過去的迪維努斯到底怎麼得罪了神。
“......”
掌中的手忽然一動,把阿洛菲的注意力重新扯了回去。
“迪維努斯,你還好嗎?”
迪維努斯睜開了眼睛,金藍異色瞳在聽見自己的名字後,循著聲轉了過去。
和他對視上的那一刻,阿洛菲想到了剛破殼而出的雛鳥,剛落地的雛鹿,脆弱,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