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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出紅綢其實是被密密麻麻的纖細金絲勾勒著包裹了一層,並沒有直接接觸這枚釘子。
這個金色的盒子是杜斯克帶來的。
她對這個青年印象相當深刻,古銅色的皮膚,明明能操縱金色的光,卻還隻能是個守巴倫塔的小兵,精湛的控光能力和樂觀的性格讓阿洛菲在再次見到他時,一下子就叫出了他名字。
然而杜斯克重新出現在她麵前時,右手卻包裹著厚厚的紗布,他用完好的左手捧著個金色小盒子,遞給阿洛菲。
“聖女大人,這是我在大司祭遇害現場發現的高階禁製,需要用到這種光明神術去應對的,一定是非常強悍的黑暗魔物。”
和平時見過的光明神術散發的金光不同,眼前的長釘光芒格外刺目,人眼直視的時間稍微長一些,就會覺得有點發疼。
阿洛菲詫異又疑惑,本想拿起長釘仔細研究一下,還沒碰到它,就被指尖傳來的一陣鑽心的痛刺得猛的縮了回去。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杜斯克在把盒子交給她時,神色極為嚴肅的叮囑。
【這個禁製的攻擊性極強,而且因為操縱的主人不在,它的力量完全外泄了,即使同樣是光明信徒,直接接觸也會被它所傷,雖然我在盒中加了保護咒語,您也要當心。】
阿洛菲把食指和中指並攏在拇指上,輕輕搓著緩解痛意,等她再攤開手掌,那兩根手指的指尖已經泛出一種被灼傷的紅。
從來沒見過這麼淩厲的神術,明明同樣是光明信徒,居然也不能隨意觸摸。
阿洛菲的手在盒子上懸空著晃了好幾下,都拿不準怎麼才能完整的把長釘拿出來。
她突然就知道杜斯克的右手為什麼被包紮起來了,這一定是他把禁製帶回來的代價。
到底是什麼樣的魔物,才逼得庇斯特要用出這種禁製?甚至連這禁製都製服不了對方。
去現場看看。
腦子裡剛冒出這個念頭,阿洛菲就站了起來,往門外跑。
“都要吃午飯了,這是要去哪兒?”奧爾菲娜跟在後麵連聲追問,卻隻看見那個身影連停頓都沒有,一邊披上鬥篷,一邊急匆匆往星芒宮外跑。
“大概是庇斯特大人被害的事有了點什麼眉目,”旎拉把她拉回來,在廊下小聲的說,“阿洛菲她之前雖然答應了我們會好好吃飯,但是這些天為了查線索,也沒怎麼休息。”
“我知道庇斯特大人突然離世對她打擊很大,可有些事急也急不來,何況新年慶典眼看著越來越近了,她還有很多東西要做準備呢,把調查交給教會不就好了嗎?”奧爾菲娜皺著眉,有些焦急。
旎拉撇撇嘴,沒好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十二主教裡以前真心尊崇庇斯特大人的有幾個,說不定有的人還盼著它成無頭公案呢,拖久了更加難查了。”
“旎拉!”奧爾菲娜心驚肉跳,一把捂住對方的嘴,“怎麼可以亂說呢,你這話要是被他們聽見了,不僅自己要遭罪,還會連累阿洛菲大人的!”
粉發少女不服氣的撥開她的手,本想反駁,又忍住了:“算了算了,不說了,總之阿洛菲做什麼,我都支持她。”
二人正小聲說著話,星芒宮門口傳來一陣吵鬨聲,旎拉覺得奇怪,拉著奧爾菲娜邊走邊問:“發生什麼事呢——”
話還沒說完,她們就被眼前黑壓壓的一群人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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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隻是片非常普通的叢林,與阿洛菲想象中的充滿邪惡氣息完全沒有關係。
午後,安靜的密林中除了偶爾傳來一兩聲清脆鳥鳴,就隻有風吹動樹葉的嘩嘩聲。
或許是因為被傳過有魔物出沒,又或者是教會授意,這條曾經有不少民眾采藥經過的路,並沒出現普通人的身影。
阿洛菲駐足在一棵樹前,盯著樹下顏色格外深的一片泥土看了半晌,最後蹲下身,用手輕輕貼在上麵。
庇斯特就是死在這棵樹下,據發現他的村民描述,白衣大司祭整個人幾乎是泡在血裡,即使前一晚下過大雨,也沒能衝刷掉所有血跡。
神官們檢驗遺體,判斷出致命傷是心臟的一處貫穿。手法乾淨利索,速度極快,所以人並不是馬上失去意識的,他失去了行動能力,也許是眼睜睜看著血從身上流出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