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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登作為王城,雖然不像黑土城富得流油,也不如墜月城曆史底蘊深厚,但也是無數南大陸人心所向往的地方。
庇斯特大司祭設計的巴倫塔既講究實用性,也注重美感。但作為一個防禦工具,巴倫塔的外形並不是非常搶眼。
要論布蘭登最出名的建築,當屬王室的托普卡斯那宮。
宮名取自麥錫達斯語的“晨露”,整個托普卡斯那宮主殿頂以罕有的無色水晶石雕琢而成,日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夜晚宮殿內的燈光又會使它從外部看起來熠熠生輝,因此又被稱作維特爾斯特家族的掌上明珠。
但那已經是曾經。
本應站王室近衛的殿外,趴著幾頭狼靈,遠看懶懶散散,殿內的漂亮侍女們都被趕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巨大的蟒蛇,盤踞在白玉柱子上。
如果這還不足以讓外來的人感到震驚,王座上的那位必然會讓他們嚇得馬上伏倒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在維特爾斯特告知民眾,前任大司祭的近侍莫利是前曼烏布裡爾主教和叛逃光明聖女的幫凶,並且處死了他後,光明神殿中的銀焰消失了,清晨時分的天空漆黑如深夜,黑暗神在麥蘭卡聖湖中走出。
布蘭登人還未來得及為光明神殿的焰火熄滅歡呼,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
沒有了作為教會乃至布蘭登主心骨的庇斯特大司祭,失去了光明聖女阿洛菲的盧摩斯神環,再加上黑暗神的追隨者來勢洶洶,布蘭登根本無法招架進攻。
僅僅兩日,黑暗神就踏上了中央廣場的土地。
在這之前,輪值司祭——來自西瓦提亞的主教貝魯克爾已經第一時間向神交上了自己的家族徽章。
這是一種無聲的臣服,象征西瓦提亞以後願意效忠黑暗神。
倘若隻是兩個不同信仰的家族間角逐尚且可以一戰,人與神明又如何搏力?
在布蘭登人震驚而恐懼的目光中,身後一雙巨大黑翅的黑發神明以黑色的不祥火焰焚燒了除巴倫塔以外,屬於光明教會的所有建築,火光映在高階神官們眼中,如同末日降臨。
“我不在意,也不需要你們愛我。”
神明英俊得驚人的麵容上是冷漠狂傲的笑意。
“但妄圖反抗我,就隻能成為籠中牲畜,發出無望哀嚎。”
維特爾斯特被連人帶座趕出托普卡斯那宮,儘管他向神明一再作出保證,許諾會為黑暗神建造比之前的光明神殿要宏偉上百數千倍的憩息之地,還是被無情拒絕了。
“沒有人族建造的神殿,我就不是神了嗎?”
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就讓維特爾斯特滿頭大汗,不敢再多言語。
布蘭登人這才確切意識到,那個坐在王座上的維特爾斯特有多草包,而王權的衰敗對於普通民眾來說好像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光明神教會的強製解散,徹底暴露了布蘭登的運作原來可以絲毫不倚仗王族的調度或者庇護。
所謂王族,隻是群吸血的螞蟥,不僅毫無建樹,還在某種程度上加重了民眾的負擔。
“維特爾斯特家族是光明神千年前選出來代替神使,踐行神明的意誌”原來是徹頭徹尾的謊話。
假如現實如他們所言,為何黑暗神降臨布蘭登,焚毀了光明教會的建築,囚禁了不願低頭的神官時,維特爾斯特不反抗,而是像條狗一樣在黑暗神跟前搖尾巴?
從前他坐在金光閃閃的王座上時,易怒多疑,不按照他心意行事的人都基本上沒有好下場。
而那個以狠戾姿態降臨布蘭登的黑暗神,居然沒有取締審判庭,還讓它正常運作著,儘管裡麵的諸多法條被他修改得極為簡單粗暴。
他甚至都沒有用非常殘酷的手段去清算光明教徒——隻要他們不抵抗,他不在意他們是否曾經跪在光明神的雕像下虔誠的做過多少次禱告。
但隻要是反抗他的人,必受到最嚴苛的神罰,黑暗神有的是殘酷的手段和折磨法子對待不聽話的人。
因此雖然許多民眾對黑暗神都是又恨又怕,但布蘭登中還是起了些微妙的變化,與此同時,還有許多民眾在思考,被冠上了叛徒之名的,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的光明聖女,會不會是無辜的?
聖女到哪裡去了?
“......吾主,以上就是新一季度各地應該上交的貢品,我認為......”維特爾斯特一臉諂媚,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彙報。
烏拉爾一臉乏味的以手抵側臉,另一隻手把玩著個小巧的石質黑玫瑰。
無聊,這裡太無聊了,南大陸上人族不是個數量稀少的種族,居然讓這樣的家族占據王座這麼久,還有光明教會一些所謂神官,要是信奉的神是他,根本沒有機會爬到這種位置。
這麼看來,不說其他人是不是沒有反抗精神,首先蒙特塞拉眼睛是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