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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菲確信黑暗神就是個瘋子。
退一萬步說,是她襲擊了烏拉爾,可也隻是劃破了他頸側的一點皮膚,隻要動動念頭就能馬上愈合的程度。
明明是他握住了她的手,甚至控製了她的力量紮穿自己的肩膀,卻一副像是她又一次重創了他的模樣。
他甚至就著這種姿勢去親吻她,吮吸她的雙唇,以至於讓刀刃更深的插入了他的肩膀。
血順著匕首往下滑,沾滿了阿洛菲的手掌,弄臟了她的白色睡裙,荒唐的是,她聽著對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居然察覺到他似乎有些興奮。
神明的血液也是黏膩的,似曾相識的手感讓她的印象並不好,再加上這樣古怪的氛圍,她蹙起眉就想鬆手。
但這個舉動帶動了鉗製她的手,傷口的牽引讓烏拉爾發出幾聲急促的低喘,嚇得她本能停下了動作,細看自己是不是太過魯莽了。
然而在和對方對視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又陷入了烏拉爾的陷阱中。
他在博取她的同情,並且幾乎要成功了。
阿洛菲盯著烏拉爾彎起的嘴角,再次想起被損壞殆儘的巴倫塔,不由重新變得惱怒。
但她不是熱衷血腥暴力的變態,沒有淩虐的癖好,她抬起頭,冷冰冰的提示:“放手。”
“你完全可以掙紮,”烏拉爾在上方笑著凝視她,緋色雙眼中滿是無法琢磨的情緒,“依你的能耐,用力的話不會掙脫不開,還是說你這麼愛我,以至於舍不得——唔!”
阿洛菲握緊了匕首,手腕稍微用了點力氣向上推,以此阻止他說出過分荒唐的話:“黑暗神是有什麼毛病嗎?為什麼會覺得一個想殺你的人,會因為你的自虐心疼?”
她實在想不明白,黑暗神如果想懲罰她,大可用這把刀同樣捅進她的身體裡,為什麼偏偏要握著她的手插自己?
難道神根本沒有痛覺,可他的臉上表情分明又不是這樣的。
“很痛啊,阿洛菲,”烏拉爾五根手指緊緊圈著她的手腕,低低喘了幾下,“和深淵之刃相比,‘銀’對我的傷害更大。”
他目不轉睛的望著眼前的少女,那張粉白的臉頰沾染了一點他的血,在他的話語中,果然肉眼可見的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行保持鎮定。
很好,就是這樣。
“你自找的,我已經警告過你放開我了,”阿洛菲飛快的瞟一眼已經完全沒入血肉中的匕首,唯有刃柄還露在外麵,她加快了語速,掩飾莫名的煩躁,“何況你隻是肩膀受傷,和巴倫塔裡死了的人比簡直不值一提!”
“巴倫塔裡的死人?”烏拉爾似乎有點疑惑的重複。
“巴倫塔下麵是個關押特殊囚犯的牢獄。”
巴倫塔本來是布蘭登的禁地,但現在已經被黑暗神破壞殆儘,阿洛菲覺得也沒有什麼還需要隱瞞了。
“你剛剛隨手就殺掉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你眷顧的種族。”
“噢,特殊囚犯,”烏拉爾若有所思,微微側過頭,“所以光明聖女和黑暗眷屬勾結的傳聞是真的?”
“我沒有!”阿洛菲忍不住反駁,“柯芙娜不是黑暗信徒,她隻是有個人魚媽媽,她的爸爸還是人類,她是光明信徒!”
“按你所說,光明信徒怎麼會被關進去呢?”烏拉爾問。
“她是個有理想有追求的神官,為了找出某個病症的治療方法,才鋌而走險研究黑暗神術的!”
“哦?”烏拉爾挑了挑眉,“據我所知,人族做很多事情,都是出於私欲,你怎麼把她說得好像什麼大聖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