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西裡斯從震驚變為震怒,源源不絕的怒罵從他嘴裡溢出。
“放開聖女!"
【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光明聖女早就刻上了“永恒”印記,是我的伴侶,但是因為你,她需要受到懲罰。】
阿洛菲被按在烏拉爾懷裡,她顫抖的呼吸著,在一陣劇痛之後,下半身傳來了異樣的感覺。
連西裡斯都忽然安靜了。
她下意識轉過頭,在長裙以下,不再是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銀色中夾雜著暗紅的魚尾。
阿洛菲臉色慘白,難以置信的望向烏拉爾,這就是他說的懲罰嗎?在陸地上把她變成人魚,把她行走的能力剝奪掉,用以懲罰她逃走的行為?
“無恥!黑暗神!你怎麼敢侵犯聖女?!”西裡斯用力撐起身體,“聖女大人根本不喜歡你這樣的家夥,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在都不可能!”
阿洛菲本來還在為莫名其妙變成人魚又驚又疑,那頭的西裡斯說的話讓她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她吞咽了好幾下,忽略喉嚨裡不自然的乾涸感:“西裡斯!”
她想阻止已經憤怒地口不擇言的西裡斯,總是很容易一根筋行事的守衛隊長,在憤怒之下恐怕會讓場麵更加失控,她很清晰的感受到神威在逐漸加重。
可惜晚了。
“她喜歡的是庇斯特大人!”
西裡斯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出這句話,然後狠狠地啐了一口。
“至於你,黑暗神,就隻能永遠看著她懷念——”
【閉嘴。】
隨著麥錫達斯語的命令,守衛隊長的嗓子徹底失去了發聲的功能。
麵對這種完全踩踏在雷區的話語,烏拉爾的嘴角卻古怪的彎了起來,他像是有點苦惱的蹙起眉,冷硬笑容一點點變大。
【短生種難怪有另一種語言。】
黑暗神懶洋洋的直起身,單手攬起阿洛菲,另一隻手腕漫不經心轉動巨劍,就像在把玩一個玩具。
【因為這是他們僅有的自知之明,非常清楚自己的愚蠢,會玷汙麥錫達斯語。】
“烏拉爾,你想做什麼?”
阿洛菲聽見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黑發神明的五官仍然美得讓人窒息,細長的豎瞳泛著瘮人的幽光,讓人看上一眼,就隻能聯想到深淵、死亡、鮮血。
在這一刻,她才完全的意識到,黑暗神在麵對她時,是真的從未完全徹底展露獨屬於“黑暗神”的那一麵。
他的周身圍繞著狠戾又瘋狂的氣息,可怖得窒息,即使是最殘忍的黑暗魔物,在這一刻也隻敢跪下瑟瑟發抖。
黑暗神在西裡斯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露出殘忍的笑容。
“短生種,你知不知道王城司祭是怎麼死的?”
忽然變為南大陸語,讓失去發聲能力的守衛隊長愣了一下,吃力抬起頭,下一刻——
巨大的闊身巨劍自上而下,徹底貫穿了他的身體。
黑暗神沒有使用任何神力,隻是單靠鋒利的劍刃穿透了人類的軀體。
血腥味一下子彌漫開,尚帶溫熱的血液飛濺到阿洛菲臉上,她才如同被誰按下了開關,反應過來。
【神明掌握生殺之權,生存與死亡,都在他一念之間。】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烏拉爾。
當理智失去掌控,本能占據上風,求生就成為唯一的事。
阿洛菲轉身就想逃,可她忘了下半身已經不是人類的腿,魚尾敏感又嬌氣,被粗糲的砂石磨得泛紅發疼,但她還是努力往後退。
【還要從我身邊逃開嗎,阿洛菲。】
低沉動聽的嗓音落在耳中,已經完成變成了催命的鐘聲。
然而奇怪的是,在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呼喚,本來恐慌到極點的情緒詭異得開始得到釋放,還有另一種感覺占據了意識。
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