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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
當柯芙娜的聲音和回憶裡烏拉爾的話語重合時,阿洛菲忽然回過神來。
躺在床上的古銅色皮膚青年容貌和之前看見的沒有兩樣,隻是黑色的頭發長了些,緊閉著雙眼,看起來不過是睡著了。
柯芙娜說的那些內容,阿洛菲已經從烏拉爾那裡“見”過了,甚至比她說的還要更詳細些。
在黑暗神占領布蘭登當日,如同散步似的在城中閒遊散蕩。
不能說布蘭登的士兵們貪生怕死,但假如麵臨的差距宛如天壑,似乎也沒有太多掙紮的必要性。
黑暗神一路長驅直入,直到在傍晚時,攔在巴倫塔前。
其中一人身穿非常普通的守衛服飾,如果口無遮攔的說,這個年輕人有那麼一兩分像黑暗神,天生的深色皮膚和黑發,假如他向新來的神明表忠心,說不定新神一高興,就會提拔他也不一定。
但他操縱的卻是光係神術,而且完全沒有遮掩自己金色光芒的想法。
小兵站在塔前,雙手握著的長槍插在地上,他沒有下跪,也沒有低頭,隻是目光平和的落在眼前的地上。
黑暗眷屬齜牙咧嘴,隨時向前撕碎不知天高地厚的冒犯者。
才歸順的布蘭登人又驚又疑,猜測也許是什麼劍走偏鋒的自薦方式。
但他們又覺得他大概是瘋了,神明要是生氣了,他連靈魂都不能剩下。
“短生種,你在做什麼?”黑暗神瞥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阻止了信眾的蠢蠢欲動。
“守塔。”叫不上名字的小兵毫不畏懼的開口,在神威之下,雖然滿頭大汗,目光還是相當堅毅。
“光明神已經在這片土地上失勢,你還要為誰守?”黑暗神沒有感情的勾了勾嘴角。
“黑暗神,我知道你會摧毀光明教會的所有建築,也能迫使所有人向你下跪,但我會把這座塔守到最後一刻。”青年口齒清晰,聲音洪亮,即使承受著極大的無形壓迫,還是站得筆直。
“告訴我,士兵,這麼做的意義何在?”黑暗神舉起巨劍指向眼前的人類。
“這座塔是庇斯特大人的心血,庇斯特大人又是阿洛菲大人最在乎的人,在她回來之前,我不允許這座塔消失。”
“你不允許,”黑暗神哈的一聲笑了,連帶著他身後的信徒們也哄堂大笑起來,“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假如聖女大人在把刀插入神的胸膛時無所畏懼,那我也必然不會在生命最後一刻後退半步。”青年微微抬起下巴,他的雙瞳因為直視神明,難以控製的顫抖起來。
黑暗信眾的哄笑聲更大了,然而在黑暗神微微向後的一個眼神下,驟然變得鴉雀無聲。
“聖女,不過也是個人類,”黑暗神向前一步,“不是已經被你們教會當作叛徒通緝了嗎?”
“黑暗神,無需多言。”
青年猛的用力收緊十指,烏拉爾和黑暗信眾們腳下驟然出現了金色的圓形旋轉法陣圖騰,奪目的金光從地下與他的身體迸發出來,隨著爽朗的大笑,高亢而嘹亮的話語如同火星,引爆了整個法陣。
“為阿洛菲大人戰死,是我的光榮與夢想!”
黑暗信眾們亂作一團,純淨的光明聖光早已讓等級稍低些的魔物驚恐不已,口中大喊著“主神庇佑”抖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