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含靈亦是頭一回見著蛟龍本體,蛟再往前進化一步便是龍,好歹也算“近親”,她對龍想象不夠具體,幾乎是抱著同斬星河一樣的心思在打量著那頭黑白蛟龍。
水下四人再無議論,聚精會神觀望起水鏡中上演的大戲。
由此,蛟龍秘聞在祝含靈的視角中得以徹底補足。
萬靈島秘境的記憶珠中,蛟族族長與大祭司為振興受天罰波及的蛟族,各執己見,爭論不休。
大祭司這支苦心孤詣謀求幾萬年後的化龍之機,狠下心腸將尚且幼小的斬星河封入妖刀,最終順利迎來正在覺醒龍族血脈的祝含靈,不料斬星河任性至極,不願回歸蛟身擔起要責,令人啼笑皆非。
蛟族族長這支劍走偏鋒與碧海宗聯手,雖然盛極一時,卻也因為傲慢小覷人修,徹底敗落在碧海宗之手,落得個更悲慘的境地,隻留下一個陰陽遊移大陣,讓人唏噓不已。
不同於祝含靈和斬星河,殷小河和玄無憂這兩個家夥的關注點更在妖獸一事上。
他們瞧見狐妖姐妹借蛟龍之勢,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洛天尊者這些年所行惡事通通道出,碧海宗不再敢袒護,眾人也深信不疑,紛紛為此高興不已。
尤其是殷小河,頂著這麼偌大一顆蟒蛇腦袋,竟感動地雙目直泛淚花,蛇信子激動道胡亂飛舞:“不愧是我的妹妹!大人亦是言出必行,不僅借我力量讓我殺死洛天老賊報仇,還為我等謀來真相大白的機會!”
玄無憂亦歎道:“小龍,這位蛟大人是在幫你,其實也是在幫他自己,碧海宗忘恩負義行事不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哪怕拖了兩萬年,終是惡有惡報。”
他們兩隻妖修感性至此,祝含靈腦子盤旋的卻隻有因果二字。
她看向在她麵前猶稱晚輩的新晉化神妖修殷小河,突兀問出一句:“殷小河,你不介意嗎?驟然之間就從好好的人族變成一條蟒妖,沒有傳承,甚至可能有尚未察覺的後遺症。”
殷小河吐著蛇信嘶嘶說道:“是有些不習慣,但我卻是實實在在變強了!若我還是那個築基修士,畢生能做也隻有在暗中咒罵那些惡人,哪有如今暢快?”
“那隻蛟族修因果道,你的修為.......不是你自己修來的,必然是要付代價的。”祝含靈提醒道。
“我......”殷小河頓住。
“沒錯,萬事皆講造因結果,蛇崽子確實要付出代價。”蛟龍的聲音驀然在此地幽幽響起。
殷小河不顧回話,大喜喊道:“大人!”
祝含靈三人站成一排,齊齊看向聲音的主人。
他自隱靈城匿去身形,出現在他們麵前,用的不再是龐然蛟身,而是人形——
身量七尺,兩肩寬厚,墨發白冠,黑裳白袍,麵容白淨,唇角掛笑,通身打扮和行走氣度,同他那蛟身倒是很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在祝含靈等人麵前倒不擺蛟龍的神威,饒有趣味摸了摸下巴,伸手逐一點過去,咂摸道:“龜崽子,蛇崽子,蛟崽子,還有.......龍崽子,嘖嘖,嘖嘖,本尊何其有幸,祭入陣中兩萬年,還能得見一隻小龍!”
殷小河傻眼:“龍?大人......你說玲瓏前輩是龍?”
祝含靈早有預感,聞此反應也不大,隻點點頭答道:“一半是。”
“胡說,堂堂龍族,何來一半是一半不是,要說一半,這位蛟崽子才算。”蛟龍卻不同意,當即駁反,還將話頭轉到斬星河身上。
蛟崽子本蛟斬星河頓時如臨大敵,護在主人身前哼哼直道:“我乃器靈斬星河,不是什麼蛟......蛟崽子。”
蛟龍麵容有一瞬扭曲,陰陽怪氣道:“那可不,若真論年紀,你倒比本尊還要年長萬餘年,得喊你老家夥才是。”
“你!”斬星河氣極,臉色漲紅一片,妖刀瞬時蠢蠢欲動,“我那時不過一隻幼蛟,渾渾噩噩睡上幾萬年,醒來見到的便是主人,我怎麼會是老家夥!”
蛟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