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天賦尚可,在六十年前拜入山莊,此前並無師承,入莊以後才測得靈根接觸修煉,出身平凡,找不到挑剔之處,仿佛隻是山莊看重她的天賦才會收她入門。
但水木審問過後,卻從她口中得知,這已是她為某位真人辦事的第六十個年頭,起初並無要求,對方隻是吩咐她認真修煉好早日出頭,間或賞下山莊分不到她的靈寶妙藥。
等到她嶄露頭角,還在莊主麵前刷過臉,得到幾分信任以後,那位真人便要求她主動彙報山莊發生的大小事情,同時給出她無法拒絕的誘惑。
她做過幾輪以後,雖然惴惴不安,但見山莊始終風平浪靜,就當......當那位真人是暗中仰慕莊主的狂熱信徒,逐漸說服自己變得心安理得。
可當真人將她介紹給山莊“同夥”們時,她才知道對方所圖非小,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真人和他背後的勢力早就拿捏住她的命脈,她能做的隻是乖乖聽命。
不過這些年她們這些人除了傳遞消息,打著弟子的名號,對莊主以及一眾師姐起居日常關懷備至外,再無其他過激行為。
直至近年,真人才特地吩咐下來,若無他的指示,凡山莊過客,元嬰及元嬰以上,嚴陣以待,元嬰以下,無需多管,但若與莊主有故,要重點關注,若有可能,要潛移默化離間他們與山莊的關係。
所以祝含靈和水木的到來才會如此不受歡迎,尤其是時純熙還誤打誤撞先擺花陣,再喊小寶,叫水木早早就落入那些人的懷疑中。
萬幸是有祝含靈,見過一麵就默默帶著水木幾人與她們拉開距離,讓她們連接近的機會都找不到,隻好在山莊內部暗暗放出非議之話。
水木問起這個弟子,像她這樣的在山莊有多少人時,對方忽而陷入昏厥。
祝含靈暗道不妙,等人醒來之時已經記憶全空,甚至還問起他們自己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舉一反三,由此可見那位真人的謹慎,祝含靈問起水木,若山莊真有棋子無數,隻要有一人良心不安敢不畏向莊主告發,對方的全副安排豈不付諸東流?
水木卻說:“這些弟子在拜入山莊之前,天賦如何,品性如何,他們應該早就先莊主一步考察過,若不符他們心意,根本不會放人來拜師。”
所以祝含靈很是不喜這些弟子。
她們向時莊主賀壽,或許其中有人心意為真,但更多是虛偽之徒,她鄙夷得很,當然無心欣賞。
等宴樂停下以後,輪到眾人獻禮。
地位僅次於時莊主的姬長老最先奉上心意,而令祝含靈意外的是,姬長老是與她旁座的那位男修攜同送禮——
然而賀禮驚豔,祝含靈卻無信關注,她全副心神都在男修的身份之上。
“化神修士,姓鐘,來自中州......”祝含靈目光變得幽暗,連忙向水木傳音道出她的發現。
水木的眸底也同樣閃過幽光。
中州來的鐘姓修士,如此氣度,如此修為,十有八九是出自七世家的鐘家。
而鐘家依附昆侖是眾所周知之事,聯想祝含靈先前的發現,這個名叫鐘鈞的男修,極有可能是榕樹林對他們出手之人!
然而他今日出現在莊主壽宴之上,由姬長老引見,與時莊主言笑晏晏,所用身份竟是姬長老的道侶。
兩人定情多年,隻差合籍大典沒辦。
姬長老雖然修為遠超常人,但向來沒有前輩架子,遇上時莊主提及此事,她罕見地露出女子的嬌羞情態,連連推脫道:“此事不急,等鐘鈞突破煉虛再說,我們要合籍的話,他的修為絕不能差我一截。”
鐘鈞墨衣白裳,容貌俊美,器宇軒昂,聞言儒雅一笑,主動執起姬長老的手,當眾承諾道:“我近日修煉頗有長進,已隱隱觸及化神大圓滿,諸位靜候我們的大典佳音就是。”
他不經意回頭,陡變深沉的目光迎上祝含靈投過來全然無畏的眼神,兩人視線交錯時,竟無人躲開,前者愕然,後者自然流露出的鄙夷也在眼睫顫動間一閃而過。
時莊主點頭:“那中州鐘家豈不是要再添一名煉虛,你們也算是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