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裡透過夕陽的餘輝,窗帷在夜風中微微拂動,鳳陽閣裡,床幔半掀著,年輕的公主俯下身,神色柔軟。
趙瑾的唇很軟很薄,和他這個人一樣,顯出幾分清冽的氣息,楚清宴聞到了一股茶香,是她送給他的那種。
手指調皮地從下巴攀到唇角、眼眶,最後停留在他的腦後,公主向前一用力,二人真真切切地吻在一起,呼吸交錯。
楚清宴用力咬了一下對方的下唇,吐出幾個字,“你是我的了。”
這句話說得含糊不清,卻像鐘聲一樣砸在督主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趙瑾跪在那裡,顯出茫然若失的樣子。往日端肅的麵容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他甚至感覺身邊的一切都已經遠去,唯獨剩下唇上溫潤的觸感。
楚清宴雙頰緋紅,裝作若無其事的重新坐直身體,主動吻彆人還說出那麼中二的台詞,太羞恥了啊啊啊啊!
但是眼前人讓她安心,好像她所有任性他都可以包容,想到這點,她終於鼓起勇氣偷偷看了對方一眼。
——嗯,很好,完全呆住了。
羞澀什麼的直接扔到一邊,不太滿意地戳了戳對方肩膀,“你不該說點什麼麼。”
這句話把已經神遊的趙瑾驚醒,他驚惶地俯下身,額頭“咣”一聲磕在地上,“臣罪該萬死!”
動作太用力,床榻都跟著一震,楚清宴先是蒙了一會,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想氣又想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認命的再一次彎腰把督主大人撈起來,卻發現他額頭已經滲出絲絲鮮血。
看見對方這幅樣子,楚清宴頓時什麼怒意都消散了,找出暗格中的傷藥,用帕子淨了手一點點塗抹起來,“不是這句,重新說。”
鳳陽閣內好像存在一隻無形的手,把督主的全部情緒都抹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空殼,了無生氣。趙瑾手臂搭在床沿上,長長的睫毛半垂著,在臉上灑出大片陰影。
“臣願以死謝罪。”
督主大人的表情與尋常無異,語氣也沒有半分起伏,但他怎能騙過自己?楚清宴不願看見他眼中的空洞,一隻手捂住他的雙眼,像蠱惑人心的海妖,在他的耳邊吟唱誘人犯罪的話語,“本宮說不是這句,大人再想想。”
鳳陽閣的牆下種滿了鮮花,茉莉的香氣順著窗戶湧入,讓房間裡充滿了甜膩的氣息,趙瑾眼前一片黑暗,心臟跳得厲害,他一生中從未像此時一樣喜悅圓滿、也從未像此時一樣心如死灰。
楚清宴卻像猶嫌不夠一般,語帶笑意,“大人既然想不出來,那就跟我學。”她停頓了一會,“臣……”
“臣”
“是您的了……”
“是您的了。”
公主得意的笑在耳邊響起,趙瑾在那一刻,聽見了百花齊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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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楚清宴被窗外的鳥鳴吵醒,揉揉眼睛打個滾,然後,抱著錦被笑出了聲。
對方也……太可愛了吧。
昨晚,逼著趙瑾說完那句話,她就把手拿了下來,沒想到對方已經紅成了煮熟的蝦子,頭頂仿佛都散著熱氣。
十分壞心的咬了他通紅的耳朵,就見督主一個戰栗,又要跪下請罪。
#論男朋友總要跪是怎樣的體驗#
#反正親了我就是我男朋友了#
公主可不想讓對方養成這樣的習慣,強硬地阻止了他的動作,把藥膏塞到手裡,“額頭上的傷,早晚各一次,懂麼?”見對方點點頭,又道,“皇兄估計找你還有事,你先下去吧,腰上的傷也記得找太醫換藥。”
趙瑾紅著耳框,迷茫的轉身走了,這次不但沒行禮,還在門口絆了一下。
楚清宴:能讓不動聲色的東廠督主慌成這樣,我真該高興一下。
“係統,你確定能留下來了麼。”公主挽起披散的長發,露出半截珠圓玉潤的手臂。
“可以噠,隻要宿主同意~”係統二十六有些猶豫,“宿主,其實你不必這樣……隻要愛意值不變……”
係統話沒說完,楚清宴卻明白了。她的目標是湊夠一萬積分治好癌症,何必在這裡耽誤時間。但是係統隻是數據,它不懂人是社會性動物,她需要感情、溝通才能活下去,也需要愛來填補內心不斷缺失的空白,誰又能做到獨來獨往,悄無痕跡呢。
況且……以情換情,方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