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一擁而上,把整個金鑾殿圍的風雨不透,跪在殿中的大臣這才反應過來,公主這次有備而來,根本就是要給他們好看。
他們不覺想起四年前,嬌小的女孩手握長劍,談笑間斬殺了七位老臣,今日的公主手中沒有劍,卻比四年前恐怖更甚。
禦史大夫冷汗津津,被利益衝昏的大腦瞬間冷靜下來,他剛才究竟做了什麼,竟然越俎代庖妄想逼迫天子決定,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皇上要是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
大臣們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所以沒人看見高台之山的承安帝和楚清宴正在擠眉弄眼。
承安帝一臉無奈,用嘴型示意對方,‘你又來乾什麼。’
楚清宴撇了個白眼,回答道,‘聽說你挺不住了。’
‘胡鬨!’
麵對承安帝的斥責,楚清宴表示無所畏懼,甚至做了個鬼臉。心中想著:男朋友都要沒了,再不來我直接守寡麼。
兩人“橫眉冷對”了一會,底下的大臣也晾的差不多,楚清宴重新擺出慈眉善目的樣子,笑道,“看來各位大人都不想說,那麼禦史大人,你來給本宮講講。”
豆大的汗滴順臉而下,禦史大夫顫抖著嘴唇說道,“回、回稟公主,趙大人恐有不臣之心,還望陛下早日定奪。”
這回答玩的好一手避重就輕,楚清宴心中怒極,言語卻愈發溫和,“哦?這個不臣之心從何而來。”
柔軟的態度讓禦史大夫輕鬆不少,終於有勇氣抬頭道,“公主有所不知,這趙瑾竟然是叛軍之首的兒子,這讓臣如何能放心的下!”
楚清宴道,“竟有此事?”
承安帝趁機瞥了她一眼:裝,我讓你裝。
“證據確鑿,”禦史大夫慷慨激昂道,“叛軍闖進皇宮,如入無人之境,定是趙瑾事先泄露消息,裡應外合。”
“禦史大人所言有理啊!”楚清宴義憤填膺,眉頭緊鎖。
禦史大夫心中一鬆,就連承安帝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林丞相造反,其拋棄多年的兒子如何能不知情,”楚清宴頓了一下,“不隻是趙瑾,定然還有其他人。”
公主大人向下巡視了一眼,將剛才逼迫兄長的人一一點名,“你,禦史大夫,身為副丞相協助丞相處理政事,怎能對造反一事毫不知情,定是知情不報。”
“你,吏部尚書,丞相的直係下屬,必定沆瀣一氣。”
“還有你,工部侍郎,造反前一天還曾去丞相家中做客,可否理解為毛遂自薦。”
……
楚清宴每喊一個名字,就有一名大臣俯身請罪,最後殿中竟然黑壓壓倒下五分之一的人,公主大人皺了皺眉,總結道,“諸位大臣竟然都與叛軍有所勾結,實乃大楚之不幸,今日本宮就為民除害,剛才點名的大臣直接斬首吧,錦衣衛聽命!”
皇命如山,錦衣衛聞言直接將大臣扣住,拔刀就要行動,卻聽禦史大夫放聲大呼,“公主饒命,臣等冤枉、冤枉啊。”
不緊不慢地走到他身邊,接過錦衣衛手中的尖刀,用刀尖抬起他的下巴,“禦史大夫談何冤枉,不是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麼。大人作為三公之一,也該言行一致,為其他臣子作出表率。”
眼下命不由己,禦史大夫哪管什麼表率,全身僵硬著生怕刀尖紮進他的喉嚨,隻哭哭啼啼的重複,“臣糊塗,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糊塗?”楚清宴輕笑一聲,“大人年紀輕輕竟然就糊塗了,如何協理政事,不如回家多休息休息怎樣。”
龍椅上的承安帝從善如流接道,“禦史大夫辛勞多年,如今身體抱恙,朕特地允你辭官歸鄉,謝恩吧。”
刀尖抽回,禦史大夫身體一軟癱倒在地,心中頓明:他完了。
剩下的臣子,降職的降職,削官的削官。前朝舊臣終於被曆史的車輪碾壓,成為一抔塵土,消散在風雲變化的政治中。自此,三公不立,九卿直接聽從帝令,皇權前所未有的集中。
曆時四年,大楚終於完完全全掌控在承安帝手中,無一例外。
承安帝心情大好,對著戰戰兢兢的一眾大臣笑道,“諸位愛卿可還有事?”
差點一命嗚呼的大臣哪敢有事,都眼觀鼻,鼻觀心,左看右看就是不說話。唯獨還跪在殿中,被眾人遺忘的趙瑾有些遲疑的開口,“臣……”
對於趙瑾,承安帝的內心頗為複雜。他衷心好用,像惡犬一樣指哪咬哪,但是誰也不知道,惡犬是否有反撲主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