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幾度翻轉,眨眼間又是一次春回。這個季節對所有人都很特殊,因為它意味著漫長的寒冬已經結束,人們終於可以換上輕薄的外衣去迎接萬物複蘇。特彆是對於18歲的孩子,他們兩個月後就要迎來人生第一個轉折——高考。
今天是星期六,楚清宴翹了第三節晚自習偷偷溜到學校附近的湖邊,倒也談不上偷偷,隻是她抱著杯子接水時,自然而然就跟著那些不上晚自習的同學們走出了教學樓,走出了校門。
當她站在黎明湖畔的那一刻,腳下是波光瀲灩的光影,頭頂上落霞瑰麗的天空,楚清宴這才驚覺,她竟然出來了!
坐在岸邊石柱上,楚清宴回想起剛才神奇的過程,控製不住地笑了起來,旁邊大概也是一對逃課的小情侶,他們奇怪地瞪她一眼,手牽著手離開了。
兩人可能剛在一起不久,女孩還有些羞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截指尖,然後被男生珍而重之地放在掌心牢牢握緊。她一直低著頭,所以沒能發現男生在注視著她時,眼裡幾欲流淌出來的溫柔璀璨。
楚清宴就這樣望著兩人的背影,看他們順著河畔一點點遠去,配上明媚的晚霞,美的好像一幅動人的山水畫,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少年。
自從上次通話之後,兩個人已經半年沒有聯係過,甚至連那些奇怪的書信都再也沒出現,若非生死咒的存在,楚清宴甚至無法確定陳浸是否還活著。
是的,她又用了生死咒,不過是改良版的。上輩子她將藏於國師府的咒文研究許久,最終琢磨出許多變化,包括請神等大招,都是在那時一並發明的。
小情侶已經徹底看不見,楚清宴收回視線,眼角餘光卻瞥見了道路儘頭的陳浸。
她想過很過兩人重逢的場景,比如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說他已經學成歸來;或者山海局遇到解決不了的事,他來向自己求助。可她從沒想過現在這樣,自己上了一天學疲憊地坐在岸邊,對方用複雜的眼神盯著教學樓的方向。
楚清宴轉過身,低低歎了口氣。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爺爺奶奶在岸邊散步,放學的小孩子們在嬉笑打鬨,楚清宴借著人群的阻擋,想要離開此處。
她並不想讓陳浸知道自己看見了他。
活了這麼多年,她已經明白什麼時候該刨根問題,什麼時候該視而不見。如果對方不想見自己,那麼她就不見。並非賭氣,而是每個人都有秘密,要知道,真相和快樂往往不可兼得。
可她並沒有如願,因為遠處已經傳來欣喜的呼喊,“清清!”
楚清宴無奈地轉過身,看到了眨眼就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少年,“以後彆在外麵亂用法術!”
這一年陳浸長高不少,一頭黃毛重新變為黑色,就連皮膚都黑了許多。少年挑起她的下巴,曖昧地在耳邊吹著氣,“清清都沒說想我。”
楚清宴皺了皺眉。
見她不說話,陳浸笑著摟住她的腰,用力將她帶到自己懷裡,“怎麼?見了我不高興?”
“見到你,是不怎麼高興。”楚清宴帶笑的聲音傳來,下一秒,她的指尖流出一道白光,光芒打進陳浸身體裡,對方瞬間動彈不得。
“清清,你這是做什麼?”“陳浸”假裝驚訝。
楚清宴用手指一推,對方直接僵硬地倒在地上,“你真覺得這麼近的距離,我會分不清自己男朋友什麼樣?”
“陳浸”顯然被男朋友這三個字激怒,他諷刺道,“你勾引了那麼多男人,沒準就認錯了呢。”
楚清宴挑眉,看來是認識的人?她不動聲色地問道,“我就這一個男朋友,閣下何出此言。”
“哈哈哈,你竟然敢說隻有一個男人,”假陳浸瞪著她,眼中是熊熊怒火,“也對,你不過是利用他們替你死罷了,畢竟都沒睡過,怎麼算你男人呢。”
楚清宴心中一凝,替她死的……隻有國師府那些侍從,她眯著眼睛,“你究竟是誰?”
“你不必管我是誰,想要你小男朋友的命,三天後子時,求如山見。”話音剛落,男子就化為紅光消失不見。
楚清宴右手微動,驚訝地發現她留在陳浸身上的生死咒,消失了。
“彆動!你已經被我們包圍……楚清宴?”李甲寅拿著大把符咒突然出現,身後是氣喘籲籲的鄭戊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