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清幽的居室裡,雕花大床上蜷縮著一個膚白貌美的少女,她一身紅衣似火,襯的顏色愈發嬌豔。隻不過,她的雙腳上極其礙眼地纏著手臂粗細的鐵鏈,這鎖是由千年寒鐵在熔岩中鍛造而成,除非神仙下凡,否則誰也彆想用外力破開。
“唔~”
睫毛輕顫,少女從睡夢中悠悠轉醒,她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準備起床吃早飯。
無奈沈黯封了她經脈,無法運轉靈力,隻能從五穀中獲取能量維持身體基本需求。這在其他修士看來可能是天大的侮辱,因為修真界普遍認為食物汙穢,唯有靈氣才能滌蕩身體,然而楚清宴偏偏是穿來的,恨不得一天吃八頓飯再加兩餐宵夜。
話說沈黯要是想靠這種方法折辱她,未免有點困難,因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根本就是她的夢想。至於不讓從屋子裡出來?她之前住了一年院,連床都很少下,現在的生活質量要比之前好不知多少倍。
倒了一杯濃香四溢的靈茶,楚清宴覺得自己能在這住一年。
結界外,魔尊脫下帶血的外袍,問道,“她這幾日如何。”
婢女眼中飛快劃過一絲嫉妒,“不哭也不鬨,正常吃飯休息,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我看楚小姐根本是求之不得,畢竟尊上能看上她,也是她的榮幸……”
話還沒說完,沈黯突然右手用力穿透了她的心臟,婢女不可思議地抬頭,麵前之人眼露寒冰,“說她壞話的人,都該死。”
婢女癱倒在地,鮮血濺在了對方衣擺上,沈黯皺著眉看向白袍上的點點紅色,一甩手怒氣衝衝離開了。
一邊小口喝著茶,一邊在半透明麵板上看見這一幕,楚清宴唯一的想法就是:婢女死了,誰來給她送飯???
這才是她毫不慌張的真正原因。係統有了身體後,力量愈發強大,開展出許多以前沒有的功能,比如傳音,又比如直播她方圓百裡內的場景。在困入敵營的情況下,這個功能不僅能探查到許多辛秘,更重要的是,它相當於一個小電視……
這幾天她看見沈黯不下二十次,不過他一次都沒進來過。偶爾他會停在門口駐足,偶爾會留在窗外長久地看著,但大多數時候都和今天一樣,來問她的衣食起居。
開始楚清宴的想法還是沈黯對待戰俘好用心,後來,她慢慢琢磨出點不一樣的東西,沈黯怕不是喜歡她。
這就不合邏輯了。
魔尊又不認識她,難道是一見鐘情?可是越想越不對勁,楚清宴回憶起她被抓的情形,怎麼看都是早有圖謀。
那日她與長黎他們搜尋傷員,幾人商議好稍微擴大一點範圍。其實最遠也不到百丈,修士眨眼間就能到,然而偏生出事了。
有一隊魔修不知怎麼突破了道修的包圍圈,直奔東方衝來。這個時候她們隻要退回結界就好,然而,她被一直毫無存在感的法修長曦拉住了。
再然後就是一片混戰,魔修抓住她。魔尊和幾大護法突然出現,絆住了離衿的腳步,楚清宴被打暈,記憶中最後的景象是長曦複雜的眼神和一句含糊的話。
他說,“清兒,對不起。”
她突然想起長曦跟誰很像,是初見時還未錯亂的褚晨。
不隻是麵容的相似,還有他們的表情,二人都習慣嘴角下壓,連笑著的時候都不例外,而她最近又經常在沈黯的臉上看到同樣的習慣。
楚清宴有了模糊的猜測,她敲了敲劍身,“離衿,你在麼?”
係統和她一直可以在心中對話,這和靈力無關。而26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也能讓她和離衿這樣交流。
疲憊卻溫柔的聲音響起,“清清,你怎麼樣?”
“老樣子,”楚清宴躺回床上望天,那鏈子太沉,墜的腳疼,“不過今天婢女被殺了,所以我還沒吃早飯。”
也不知是為了討好她,還是篤定封斷經脈後無法使用靈劍,反正沈黯默認留下了朝歌,卻不知這才是他最大的錯誤。
離衿有點想笑,但更多是心酸湧上心頭,“對不起清清,我現在好像沒辦法救你出來。”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楚清宴反問,“我今天在沈黯身上看到血,你們又打起來了?”
“嗯,但是我沒受傷,你不要擔心。”
自從楚清宴被抓,兩人鬥法就開始變得不痛不癢,離衿顧慮著若是重傷對方,沈黯恐怕要拿清清撒氣;而魔尊不知為什麼,也開始收斂起來。所以最近的情況就變成了兩人每天習慣性打一場,然後就不了了之。
一顆心終於落地,楚清宴把她的猜測試探著說出來,“離衿,我發現長曦和褚晨都有可能是魔尊本人,而且他好像還喜歡我。”
離衿頓了頓,“喜歡你?”
“嗯,”楚清宴道,“所有對我不敬的婢女小侍都被殺了,而且他看我的眼神,除了我是他親娘以外,一定是喜歡我。”
過來許久,對麵傳來幽幽的歎息,“太好了……”
楚清宴有點小驚訝,“我以為你會不高興呢。”男人不都有這種古怪的占有欲麼?
“清清,我恨不得沈黯對你情深似海,這樣你在魔界永遠都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