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洞很小,壓抑而閉塞,一丁點聲音都能在這裡無限放大。楚清宴窩在對方懷裡,聽他急促心跳聲、淩亂的呼吸聲,可是唯獨聽不到他的回答。
楚清宴歎了口氣,是她太著急。人的性格由過往經曆決定,父母和童年的影響占據很大比例,哪能一朝一夕就會改變,她向後伸手夠到了鬱勁的臉,“其實這樣也沒關係,你開心就好。”
主動不主動、告白不告白都沒關係,反正她現在在他身邊、以後也是,他總有一天能明白。
鬱勁握著她的手蓋在自己臉上,悶悶地問道,“我不懂您想要我怎麼做,您還要去找自己的伴侶麼?”
上次交談的時候,小姑娘毫無預兆地把兩人拉得很近,氣氛曖昧而熱烈。鬱勁雖然沒有感情經曆,但也知道那不是兩人現在能做的事,對方的行為讓他迷惑,不知該如何回應。所以他乾脆選擇避而不見,這樣就不會出錯。
楚清宴啞然失笑,她竟然犯了和對方一樣的錯誤。
她以為做的如此明顯鬱勁就會懂,可是他不但沒理解,反而更困惑了。
“我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你了,”楚清宴一下下捋著兔毛,話中帶笑,“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鬱勁想了想,非常認真地回答,“不太好。”
楚清宴:???
“您應該先找到伴侶,和他說清楚,”鬱勁低著頭,有點低落,“否則是不對的。”
穿越就是這一點不好,很難解釋為什麼忽然轉變態度,為什麼前一刻還不喜歡下一刻又非他不可。楚清宴在心裡盤算著,是告訴他真相、還是騙他一下?
這個世界實在太過荒蠻,很多概念都沒有形成,楚清宴儘量用直白的話給對方解釋,“在我丟失的那段記憶中,我有一個愛人。但是現在我沒恢複記憶,所以隻喜歡你。”
胡扯完楚清宴自己都心虛,這些話怎麼聽都像是渣男發言,從裡到外都透著不負責任。沒想到鬱勁想了一會,竟然點頭同意了。
他道,“本該如此。”
這次輪到楚清宴想不通,她歪著頭蹭了蹭對方,“你為什麼會同意?”
“每一隻狼都會對它的配偶一心一意,但是配偶死後也會重建新的關係,”鬱勁一板一眼道,“之前我誤以為您的伴侶去了彆處,現在我知道他是非常不負責任的消失了,您應該重新選擇一個更好的人。”
楚清宴頭疼的說不出話,遠古時期的人類思維方式很簡單,一切都從繁衍的角度出發,直白地讓她崩潰。
雖然過程有點無法描述,但結果還是好的,兩人也算正式確定了關係,雖然楚清宴完全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定義這種關係的。
鬱勁把兔子扔到一邊,徹徹底底將小姑娘摟在懷裡,“等我們回來以後,我要去山裡打兩隻玃如和兩隻白。”
不清楚話題怎麼轉移到這裡,楚清宴小聲“啊”了一下。
把頭埋在她的頸窩,唇劃過柔軟的肌膚,“族裡男人如果要想求娶伴侶,就要把這些東西放在對方門口,如果她拿回去就是接受了。”
相當於現代的彩禮,楚清宴微秒地點點頭,總覺得兩人在向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一點都不美好不說,還略帶血腥。白那種鳥長得和翼龍似的,她真擔心自己會被醜哭。
楚清宴艱難地說道,“除了這個,還有彆的麼?”
“如果您同意,我想在密林中重新建造一個房子,”鬱勁忽然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您不可以生孩子對不對。”
就沒見過兩個人在一起才半個小時,就問女方生不生孩子的,楚清宴無奈地回答,“不能。”
鬱勁低落地垂下眉,“嗯。”
其實也不是不能,但是她不想。這個年代相當於沒有醫療,女性生育九死一生,而且孩子的成活率不到三分之一,她才不要在虛無的小世界受毫無意義的痛苦。
遠古人多多少少都有一點生殖崇拜,那是時代的產物,楚清宴從未指望過鬱勁能接受她的思想,因此生子確實是兩人不可調和的矛盾。
她歎了口氣想和對方解釋一下,沒想到鬱勁先說道,“沒關係。”
他眉宇分明,眼裡是真摯的光,“我已經得到最好的了。”
所以付出什麼代價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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