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的分數還沒有公布，但是縣教育局、市教育局已經派人來了林家。
原因很簡單，林淇考了市裡的第一名，而且這一年的考試都是全省統一出題。
用教育局通知的話來說，林淇有可能是全省的狀元。
林父林母第一反應是希望林淇能夠去讀中師，以後畢業了能夠直接分到學校當老師。
不僅沒有什麼花銷，而且很快就能有個體麵的工作。
這多好的待遇啊。
可是林淇這孩子就是不點頭，不管林父林母怎麼說，她都一個回答——想讀高中，想要考大學。
“先不說你能不能考上了大學！讀書的錢從哪裡來？”林母這天終於忍不住了，一早就把林淇堵在院子裡，“高中一學期得6塊錢，我跟你爸一個月才掙多少錢？讀中師有什麼不好？你要去讀高中，一個人就得花幾十塊錢，家裡其他人怎麼辦？……”
“媽，如果不要您出這個錢，我能去讀書嗎？”林淇等母親抹完眼淚，問道，“要是我讀高中，不需要家裡管學費和生活費，您同意我去讀書嗎？”
林母突然停住了哭泣：“嗯？”
林淇這時轉頭看向屋內的林父：“爸，您是一家之主，說話一向最講道理。母親說不讓我讀高中是因為錢的原因。那不需要家裡為我出錢，我能去讀高中嗎？”
“老二啊，你母親也不僅僅是這個意思。她是不想你離家太遠。”林父想了想，“你年齡還小，在外麵我們不放心。”
“那具體是不放心什麼呢？”林淇問。
林父：“……”
“爸，家裡所有的事情我都做過，我能夠照顧好自己的。”林淇並不想和父母去算賬，“我現在做得最好和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讀書。我希望您能給我這個機會。”
“讀中師有什麼不好？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去嗎？”林父不明白二女兒這麼堅持。
被中師錄取，就可以轉成非農業戶口，國家會補貼學費和生活費，不僅不用自己花錢。三年畢業後就能走上教師崗位。
“因為中師不是北大。”林淇難得在家露出一個笑容，“我想去北城。”
“北城！北城！我看你是中了那個李雪的毒了！”林母像是想到了什麼，“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資本家的女兒，到農村來是接受改造。你不能受她的影響，我不許你去！”
“媽，我是不是做什麼，您都會反對。”林淇臉上沒了笑容，“如果是三妹說要去讀高中，您會反對嗎？”
“我當然會反對。”林母想也不想就答道，“三丫頭可不像你這麼不聽話。”
“那行吧！”林淇撇了撇嘴，“要是三妹不去讀高中，我就不去！”
“你這孩子怎麼說這話？”林母有些急了，“你不是在咒你妹妹考不上中專嗎？”
“媽，您想太多了。”林淇回頭看了一眼父親，“爸，我要去鎮上了。”
林父擺了擺手，攔住了還想說話的林母，讓林淇去忙自己的事兒。
幾天後，中考成績出來了。
林晚秋沒有考試中專，而林淇在中專的考試，還是第一。
來林家道喜的人是絡繹不絕，甚至很多還帶著孩子上門，想來沾沾第一名的“學氣”。
“二丫頭，怎麼沒看著你·媽呢？”鄰裡大嬸來串門，林淇陪著聊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林母，“出門給你買好吃的去了吧？我要有你這麼個爭氣的孩子，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嬸兒，我媽感冒了，在屋裡休息呢。”林淇坐得端正，雙手放在膝蓋上，“今天家裡沒什麼菜，都不好意思留您吃飯。”
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