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暴君(2 / 2)

隻有衛斂瞬間無力地滑到地上,墨發淩亂,小聲嗚咽著。

看到姬越,他瞬間像看到救星似的,慌忙爬起來,一頭撞到他懷裡,抱緊姬越的腰。

衛斂埋在姬越胸膛中,低聲抽噎:“娘,我怕……”

姬越:“……”

姬越安撫性地拍了拍衛斂的脊背,一抬眸,語氣森冷:“你們在做什麼?”

李福全額頭冷汗直冒:“陛下將衛侍君帶回養心殿,奴以為陛下是要召幸衛侍君,才……才給他……”

這真不怪他誤解了陛下意思啊!古往今來,君王把後宮妃妾帶回養心殿,難道不是為了召寢?

反正沒一個是蓋著棉被純聊天的。

哪知道陛下竟然沒有這種意願……

姬越語調微揚,很是溫和:“誰許你自作主張?”

他在寢殿中等候許久,頗覺不耐,便想著來瞧一瞧。誰知一進來就聽到青年淒楚的哭喊,還有被人按著掙紮不得的模樣。

一下子就讓他的好心情全沒了。

壞他心情的人,下場從來都不怎麼好。

李福全聞言,嚇得立刻跪下,磕頭道:“奴該死!”

他在陛下跟前伺候多年,自然對陛下脾性了如指掌。所謂暴君,莫不是麵色陰沉,動輒咆哮,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如惡獸吃人。

秦王不然。秦王生的便翩翩公子的俊俏,舉止也極為優雅從容。他從不大聲嗬斥,也很少動怒,隻是……

隻是從來都是輕描淡寫、微笑著送人去死罷了。

一隻不折不扣的笑麵虎。

陛下語氣越溫和,對方下場也就越慘。

李福全身子抖如篩糠,生恐自己下一刻就腦袋不保。

伴君如伴虎,這話果然沒錯。

“李福全,你跟了孤十二年,忠心可鑒,孤不殺你。”姬越淡淡道,“隻是莫要以為跟了孤多年,便可妄揣帝心,管到孤頭上。自去領三十鞭。”

李福全立刻叩首:“謝陛下開恩!”

“至於你們。”姬越微挑的眼眸不帶感情地盯著幾個剛才按著衛斂的宮人。

宮人們早已麵如土色,跪在地上,求饒聲此起彼伏:“陛下饒命!”

姬越波瀾不驚:“拖下去杖斃。”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幾個宮人登時哭喊起來,卻還是被侍衛毫不留情地拖走。

其中一個大概是知道必死無疑,索性也不求饒,直接破口大罵:“暴君!你草菅人命!必然不得好死!秦國有你必亡!”

姬越麵不改色:“孤不想聽。”

侍衛會意,立即割了那人的舌頭,血液噴濺,一截軟肉掉在地上,那人便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

衛斂瑟縮在姬越懷中,不動聲色地垂目。

傳言非虛,秦王果然……是個暴君。

衛斂對這些宮人並無憐憫。誠然他們罪不至死,可衛斂是何許人。楚王宮中公子眾多,早夭的不知幾何。他能安然活到今天,心機段數狠戾果決,一個都不缺。從來不會產生無謂的同情。

隻是難免有些許兔死狐悲之感。

這麼看來,他今天能夠活下來還真是命大。今天被下令拖出去的是這些宮人,明天就有可能是他。“我大秦千秋萬世,我姬越留名青史。一個無名小卒,焉敢亂嚼舌根?”姬越輕嗤,“可笑至極。”

衛斂隻當聽不懂,將人抱得緊緊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

姬越扶正他,打量青年弱不禁風的模樣,溫柔道:“沒被嚇到罷?”

白衣青年抬起那雙含著驚惶的眼睛,半晌,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在,我便不怕了。”

衛斂剛說完,就暈在了姬越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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