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插.入青年烏黑的發絲,以一個保護的姿勢將人擁緊。
衛斂一字未答應姬越的請求。
他以行動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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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衛斂又去跑馬場熟悉了一下騎術,終於能夠騎得有模有樣。
至少能繞場小跑一圈,不會動輒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小紅和小白的友誼進一步升級,已經發展到不需要阿萌從旁震懾也能夠暫時保持乖巧的程度。
——因為每當阿萌恐嚇小紅時,小白都會出來保護它。
如此一來,小紅和小白的友誼必須非常要好,且萬古長存。
當然,若是隻有衛斂和小紅待在一塊兒,衛斂毫不懷疑小紅是想踩死他的。
一匹真正的烈馬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消滅野性,它會伺機逃跑。
但如果真的隻有衛斂和小紅在一塊兒,小紅也沒有踩死他的機會。
小紅會有見識他的機會。
不過在當下,誰都披了一層皮。
小紅暫時藏起它的野性,衛斂姑且收住他的本領。
進步得很循序漸進、中規中矩。
姬越誇他真是天縱奇才,衛斂含笑應了。
心裡不約而同腹誹對方太菜,標準竟如此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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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限一到,六國使臣再次齊聚一堂,共同見證這場赴約。
席間高朋滿座,就連阿萌也趴在姬越身邊,占了一個位置。
隻是少了重華公主。
這使得燕國使臣格外不自在。重華公主做的那檔子事,姬越並未公開,隻是一聲不吭將人禁了足。但燕國使臣幾番詢問之下,也從公主那兒得知是她觸怒秦王。
至於是怎麼觸怒的,燕國使臣也不得而知。
他也不敢問。
眼下隻能夾著尾巴做人,生恐秦王看到他,將他也一並發落了。
七國相聚,重在衛斂能否保住秦國的顏麵,又或是陳國是否會被打臉麵,其餘諸國都是看熱鬨,少了一個公主也不影響大局。
當然也會有人在意,畢竟重華公主無雙美色,總有人想多欣賞幾眼。
但誰也不會不長眼的說出來。
除了對秦國不怎麼畏懼的呼延可牧。
他大喇喇地張望一圈,粗聲粗氣地問:“重華公主呢?怎麼不見她過來?”
那是他一眼驚豔的心愛的姑娘,見之不忘,魂牽夢縈,好不容易有個合適的場合,怎麼能見不到她。
一時無人應答。
除了姬越、衛斂、謝忱與當日在場的宮人,其餘人自然是不知曉答案的。唯一知道一點內情的燕國使臣,此刻萬分糾結地望向秦王,不敢答話。
總不能當眾說他們公主是被禁足了吧?
這樣先不說今天秦國的顏麵保不保得住,燕國的臉反正是丟儘了。
姬越身為秦王,自然無需開口。
宮人未有命令,不敢開口。
謝忱就在一旁看著,姬越不發話,他當然也不會越俎代庖。
沒人搭理的呼延可牧就顯得很尷尬。
但他本人並不覺得尷尬,一口一個公主喊得很熱情。
麥爾娜手背半擋住唇,悄悄問阿斯蘭:“你說那公主是什麼情況?”
這麼大個場合,可容不得遲到。
阿斯蘭漠不關心:“與我無關。”
“你怎麼這麼沒勁兒。”麥爾娜撇撇嘴,百無聊賴地收回視線。
“重華公主身嬌體弱,水土不服,感了風寒。”衛斂開口道,“如今在凝月樓中休養,怕是不能來了。”
呼延可牧將注意力放回他身上:“衛公子倒是關心公主情況。”
這話講的,就差沒直接跟姬越說“你被綠了”。
當然,姬越毫不在意。
“我居貴君位,掌鸞印,處理後宮大小事宜,自然關心各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不止公主一人。不及呼延王子,滿場隻盯著重華公主。”衛斂不輕不重地還了回去。
論口舌,十個姬越說不贏衛斂,一百個呼延可牧都不如姬越。
段位不同,無可比較。
呼延可牧不忿道:“衛公子還是先關心自己吧!那紅鬃馬可馴服了?公子若是無力降服,也不必勉強。若為此傷了身子骨,可就得不償失了。”
衛斂道:“呼延王子可信,我無需用鞭,隻需三句,便能叫紅鬃馬聽話。”
呼延可牧哈哈大笑:“怎麼可能!我整個草原的勇士都無法馴服它,又怎麼會乖乖聽你嘴皮子講……”
衛斂擊了兩下掌。
小紅乖乖走了出來。
呼延可牧消音了。
這匹馬……戴著最重的馬具,用最疼的鞭子,草原最猛的勇士都按捺不住,怎麼會這麼聽衛斂的話?
竟然沒任何人牽著,自己走出來了?!
呼延可牧不知道的是,小紅出戰前,先是遭受了阿萌一番狂犬恐嚇,又經曆小白一次溫柔愛撫。
目前是徹底沒了脾氣。
衛斂走到小紅身邊,利落地翻身上馬,扯起韁繩,摸了摸它的頭:“聽話,回去給你吃最好的馬草。”
小紅:毫無吸引力。
“再也不讓阿萌嚇你。”
小紅:勉強可以考慮。
“讓你和小白住一個棚子裡。”
小紅:這個可以有!
溝通完畢,衛斂又拍了拍馬兒:“跑罷。”
紅鬃馬立刻嘶鳴一聲,歡快地狂奔起來,繞場三周,以示慶祝。
陳國眾人目瞪口呆。
這他娘也可以???
事實就是可以。
直到衛斂下馬,陳國眾人的表情都還如在夢裡。
他們比其他任何人都知道這馬有多難馴,因而才如此震驚。
這是怎麼在三天內做到的?!
然而還未等他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個更震撼的消息就砸了下來。
一名燕國服飾的宮女匆匆趕來,跪在地上就哭喊道:“秦王陛下,大事不好了,我們公主她——中毒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