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跟著阿萌,模樣威風凜凜。
衛斂問:“怎麼不用小白?”
“今天是為了讓你開心,自然用你的馬。”姬越道。
真是完美的答案。
隨著一聲哨響,武將們紛紛策馬揚鞭,衝進林子裡。
當然一開始,沒人敢衝在姬越前麵。
姬越也不想身邊有一堆人圍著,徑直衝進山林深處。
外圍的小動物從來都不在姬越狩獵範圍內。它們見了阿萌就逃竄得無影無蹤。
姬越素來隻與山林之王搏鬥。
到了內圍,小紅便有些慫了,奔跑得速度減慢了許多。周圍也不再有彆的人影。
山林深處蟄伏著許多凶猛野獸,到處都是危險的氣息。獸類的本能讓小紅不安地刨了刨馬蹄。
姬越耳聽八方,突然挽弓搭箭,百步穿楊。
遠處驟然傳來一聲怒吼,震飛了棲息在林中的鳥。
姬越神色不變,同時搭起三支箭,齊齊射出。
草叢中再無動靜。
姬越這才縱馬而去,用箭撥開草叢,發現裡麵是一頭黑熊。
姬越問:“你吃熊掌嗎?”
衛斂:“不吃。”
姬越:“孤也不吃。”
兩人沉思片刻,姬越說:“那就不砍熊掌了,先在這兒放著罷。”
這麼大個獵物,總不能殺一隻拖一隻。
會累死馬。
姬越轉向下一個目標。
姬越的確是百發百中的神射手,豺狼虎豹,隻要遇上他,也隻有喪命的份兒。
有一回他分明瞄準了,又中途把箭放下了。
衛斂能感到那獵物並未逃跑,不由問:“怎麼了?”
“是隻剛下崽的母豹。”姬越年年來此狩獵,經驗豐富,“若是殺了,那些小豹子活不了。”
衛斂訝然:“你還挺……”
挺有心的。
姬越繼續道:“今年都死了,明年孤殺誰?”
衛斂:“……”
好吧,秦王沒有心。
-
大約是姬越每年都來一趟,這裡的動物都熟悉了他,一些傻乎乎的被殺了,便宜了阿萌吃得很飽。剩下那些聰明的早就躲了起來,避開這位一年大駕光臨一次的活閻王。
等到半天也不見一個動物影子後,姬越索性慢慢騎著馬,和衛斂賞沿路風景。
山林裡鳥語花香,溪水潺潺,忽略危機四伏的環境,這裡風光無限好。
阿萌在一旁埋頭苦吃,狗生很是圓滿。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先是阿萌吐出口中咀嚼的骨頭,警惕地張望四周。
姬越抽出箭袋裡的一支箭,搭在弓上,慢慢拉開,離弦。這次射中的卻不是野獸。
而是人。
一名從樹上持刀跳下的刺客,還未近身,就被一箭穿心,失了性命。
衛斂眸色一凝。
他能夠察覺到附近埋伏在這兒的人遠不止於此,他聽到了好多呼吸……
見一人殞命,四麵八方的草叢裡,都跳出黑衣蒙麵的刺客。
朝二人聚攏過來。
他們被包圍了。
-即使深陷包圍圈,姬越仍是麵色未變,甚至低聲安慰了一句衛斂:“彆怕。”
“孤會保護好你。”
遇刺對秦王而言是家常便飯。王宮裡守衛森嚴,行刺不易,難得出來一趟,遇見刺客簡直太正常了。
衛斂頷首,按兵不動。
他相信姬越有處理好的能力。
黑衣人一擁而上,開始近身作戰。
阿萌眼中凶光畢露,低吼一聲,撲上前就開始撕咬黑衣人。
姬越放棄用箭,直接抽出腰間的佩劍,一手馭馬,一手執劍。
還不忘護著懷裡的青年。
兵戟相撞,刀光血影。
手起劍落,頃刻間便取人性命。
阿萌更是凶勇無比,將好幾名刺客咬得鮮血淋漓。
那些黑衣人並不是姬越的對手,姬越對付他們綽綽有餘。
衛斂放下一半的心。
正在此時,遠處一名黑衣人卻悄悄搭起箭,瞄準了姬越。
衛斂餘光瞥到,神色微變,右手按在鐲子上,就要暗地裡使出銀針。
那人許是看出衛斂是姬越的軟肋,忽而準頭一變,對準衛斂。
衛斂麵無懼色,隻是有些冷意。
銀針已在指尖夾好,正待飛出之時,姬越卻一個側身,擋了衛斂視線。
下一瞬,鋒利的箭頭自姬越肩胛骨穿過,停在衛斂眼前。
鮮血濺到衛斂身上,紅得刺眼。
衛斂一愣。
大腦在一瞬間忽然就變成了空白。
他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姬越自作主張什麼?
他本來可以躲過的,姬越擋上來做什麼!
“彆哭啊。”姬越還在低聲安慰他。
分明是近在咫尺的聲音,卻遠得好像是天邊傳過來的。
胡說八道些什麼?他哪裡哭了!
衛斂怔然地摸了摸臉,卻發現臉上真的有淚水。
“沒事,孤還能保護你。”姬越勉力笑道,“你不是怕疼麼?孤不讓你疼。”
他知道衛斂很厲害,隻是那箭射向衛斂的時候,他就忘記了所有該記著的東西。
最本能的反應不過是保護衛斂。
保護好懷裡的這個人,彆讓他疼了,衛斂很怕疼的。
姬越皺了皺眉,感到右臂一陣陣開始發麻。
冒出來的血是黑的。箭上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