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一切也不是為了夏國,他就是……純粹的惡罷了。
衛斂冷然:“他的遲閻之毒是你給的,金龍雕像也是他帶去的。”
遲閻之毒為梁國獨有,但也不是是個梁人就能擁有這種毒。一旦將溫衡與國巫聯係起來,很容易就能猜出溫衡在瘟疫事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那個把金龍雕像遞給張旭文的麵具男人。
國巫立即點頭,隻想讓衛斂把匕首從她嬌嫩的臉上挪開。
隻是眼裡的怨毒怎麼也遮掩不住。
看得衛斂有點想剜了她的眼睛。
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這麼貪戀長生,不如讓她親眼看著自己死。
衛斂問到了想知道的東西,將匕首擦拭乾淨,收回刀鞘裡。
回過身的時候,就看見蕭聞和阿依黛婭集體驚悚地看著自己。
衛斂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有事嗎?”
蕭聞和阿依黛婭齊齊搖頭。
這反應,就好像他們沒有殺過人似的。
姬越上前,輕輕攥住他的手:“彆氣狠了,不值當。”
衛斂說:“我沒生氣。”
姬越提了提他向下耷拉的嘴角:“我也不喜歡彆人對我說謊。”
衛斂抬眼:“那你也砍我一刀?”
姬越搖頭:“我會當著他們的麵親你一口。”
……算姬越厲害。
衛斂倒真沒那麼不悅了。
蕭聞謹慎地問:“她和你們也有仇嗎?”
他之前注意力隻在阿依黛婭身上,沒在意這邊的動靜。等反應過來後,發現事情似乎變得有些恐怖……
這一路相處下來,魏兄可是一個極溫和的人。得把他逼到什麼地步才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衛斂垂目:“血海深仇。”
江州幾百條人命,姬越身中血咒。衛斂不將人千刀萬剮都是仁慈。
蕭聞:“她滅了你師門?”
女子:“她睡了你男人?”
蕭聞立刻推開懷裡的女子:“你是誰?”
林嫣兒白了他一眼:“這就裝不認識了?等會兒……這是哪兒?
”
蕭聞感到微微鬱悶。
阿依黛婭的人格分裂確實是很嚴重的問題……一生本就太短,還要將人生分成三份。
“誒,你——”林嫣兒一見到地上狼狽不堪的國巫,目光一變,“好你個老妖婆,姑奶奶正打算殺你呢。你們誰把她綁起來的?謝謝啊!”
她抽出腰間的鞭子,正要動手泄憤,密室門又打開,阿斯蘭帶著一個戴著頭套的死囚進來了。
林嫣兒一頓,搞不清楚狀
況。
阿斯蘭直接把他帶到國巫麵前,在他手裡塞了一把刀,說:“往前走一步,你的死罪就免了。”
這個距離,猴子拿把刀都能殺人。
死囚拿著刀,興奮道:“真的嗎?”
他就是因為殺人才變成死囚的,當然不會懼怕,隻為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而高興。
“真的。”阿斯蘭不耐煩道。
死刑免了,至於中咒後會不會橫死街頭,那就不知道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
奇怪的是,國巫望著那把對準自己的刀,表情卻並不恐慌。
死囚握著刀毫不留情地往前砍去,刀刃卻在距離她一寸之遙的地方驀然停住。如同碰到一麵透明的牆一般,前進不得分毫。
死囚不信邪,重新揮刀又砍了一次,還是跟原來一樣傷不了她。
阿斯蘭凝眉:“這是怎麼回事?”
嘴也封了,手也綁了,她應該念不了咒才是。
國巫的笑容慢慢擴大。
她這麼惜命的人,豈會不留點後手?
她能活這麼久還保持年輕美貌,氣運都是向天借來的,借的過程或許要造許多孽,甚至抽取整個梁國的國運,可結果總是好的——她也算半個大氣運者。
隻有同樣氣運強盛的人才能壓製住她的氣運,能夠殺得了她。死囚這種本就氣數將儘的小嘍囉,怎麼配傷她分毫。
這才是國巫有恃無恐的原因。
咒術一門玄之又玄,需講究天地造化,若是沒有造化,那就造孽去來換造化。
她絕對是這方麵的頂尖高手。
蕭聞煩躁地抓了抓頭:“這女人怎麼就還殺不死呢!”
衛斂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眉眼的溫潤漸漸淡了,顯得冷漠又陰鬱。
三月期限,眼看著到了最後一步,偏國巫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想和姬越好好的怎麼就這麼難。
他真是,快忍到極限了。
青年的沉默引起了姬越的注意,他擔心衛斂氣炸,安撫道:“會有辦法的。”
衛斂平靜頷首,然後轉身就走。
蕭聞問:“誒,你要去哪兒?”外麵可是到處都在找刺客。
衛斂抽了匕首,語氣極淡。
“去問問梁王。”
蕭聞一呆,看向姬越:“你就這麼由著他胡鬨?”
那可是一國之君!這是想乾啥?單槍匹馬將人家老巢一鍋端
了?
姬越頭也不回地追了上去:“我陪他鬨。”
誰還不是個一國之君。
蕭聞:“???”
這對師兄弟是不是過於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