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梁武帝甚至還特意命禁軍在北戎人眼皮子底下好好操練了一番。
梁武帝嘴上說著大梁之軍向來仁善,以德服人,實則這幾支禁軍隊伍氣勢恢宏,顯然不是什麼烏合之眾,而是一支浴血之軍。
謝明昭坐在席下瞧著北戎使團中的各位,有那麼幾個膽小的已是麵色如土,兩股戰戰。
不過使團中也並非沒有膽識之輩,在梁武帝這一番可堪示威的舉動下,使團中倒有位北戎人站了起來,很是不卑不亢地對梁武帝行禮道:
“素聞大梁有尚武之風,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虛傳。不過大梁以披甲銳士為長,想我北戎卻是擅騎射一道。兩國無非各有所長,若是日後陛下遣使團入北戎,我國北戎王想必也很樂意為大梁展示一番。”
這番話乍聽客氣,實則綿裡藏針。高台上的梁武帝麵色立馬沉下來,默不作聲地掃了眼台下眾人,場上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壓抑。
而那位開口的使臣仍是毫無懼色,隻坦坦蕩蕩地立在梁武帝審視的目光。
“嗬,使臣當真好見解。”
一道輕笑打破了場上滯澀的氣氛。
蕭明安搖著把折扇,倒是很風流瀟灑的樣子,語調溫和,說出口的話卻是隱隱帶刺。
“北戎騎兵確實厲害,可偏偏當年平丘一戰倒是大梁大勝。皇叔,你說是吧?”
而蕭煜聽到此話,也輕飄飄回應道:“北戎騎兵勇猛精進,然誌驕意得,不能為常勝之軍。”
平丘一戰便是蕭煜領兵生擒北戎二皇子的那場戰役。
彼時的大梁因忠勇侯辭官,一時難以找出合適的將領,北戎趁此機會屢屢侵擾大梁邊境。
於是蕭煜臨危受命,接下這帥令。
當時北戎本以為蕭煜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根本擔不起這重任。
可誰知蕭煜率軍神出鬼沒,竟忽然出現在千裡之外的北戎軍隊本營,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也正因這場戰役,使得北戎元氣大傷,不得不向大梁求和。
蕭煜和蕭明安兩人這一來一往,簡直是像在北戎使臣的臉上明晃晃地扇了個巴掌。
那使臣臉色一白,顯然感覺是受到了侮辱,竟有些口不擇言道:“寧王於軍事一途確實頗有見地,不過聽說您因傷重不能再動武,讓人惋惜,倒真是大梁的一大損失啊。”
這話屬實太過分,眾人都屏息斂氣,隻悄悄看寧王到底作何反應。
蕭煜聽到這話卻不惱,反而極為反常地笑了起來。
“使臣說笑,我大梁人才泱泱,將才也不知凡幾。且不說大梁戰神忠勇侯這般人物,像我這樣略通兵法的人,在座各位中也有不少。
莫說臣子,陛下當年又何嘗不是馳騁沙場,揮斥方遒的人物呢?”
謝明昭倒是很少見到蕭煜笑的模樣。少有的幾次都是清淺,絲毫不具備攻擊力的。
但他這次偏偏笑得分外張揚,原本冷淡的氣質一下被衝淡,眉目露出原本的穠麗來。從這一笑中甚至可以隱約窺見年少的蕭煜是多麼的意氣風發。
蕭煜緊接著又笑道,語中帶有刀劍般的鋒芒。
“使臣與其擔心大梁,不如多關心關心貴國二皇子。本王聽說二皇子自大梁歸國後,似是心裡受挫,一直不肯出門見人吧。”
聽到蕭煜這話,那使臣又氣又怒,一時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他身邊的幾個使臣反而不住地給他使眼色,希望他不要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