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知好色則慕少艾。
謝明昭跟蕭明安的初見是在賞花宴,她一眼就被風姿颯爽的少年吸引住了。
少年眉目俊朗,舉手投足間自帶瀟灑倜儻。更不用說,蕭明安文治武功樣樣精通,哪怕放眼京中才俊,也沒有幾個人可以比得上他。
如果事情發展到此為止,也不過隻是一場因見色起意而起的少女心事而已。
以謝明昭的性格,這次淺薄的心動會隨著時間的流逝緩緩消散,終歸虛無。
然後兩人自然會橋歸橋,路歸路,最多不過往後宴席上碰到,謝明昭屈膝行禮道一句“三皇子安”而已。
後來不知怎麼回事,京中開始傳出聖上有意讓謝家與皇室結親的流言。
這之後,不僅謝府常常收到來自諸位皇子的拜帖,就連謝明昭上街時也經常偶遇他們。
而這其中尤以四皇子和六皇子為多。
謝明昭不勝其煩,這些拜帖裡幾乎都是她不認識的皇子,卻偏偏沒有三皇子蕭明安。
謝明昭心中有些發悶,但還是告訴自己這很正常。
她在那日賞花宴表現得並不出彩,三皇子又怎會注意到一個普普通通的京中小姐呢?
到此為止,如果事情不繼續往下發展,謝明昭甚至可以把這件無疾而終的年少心事當成日後的笑談。
——
饒是謝明昭數次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推了各個皇子的邀約,但皇家大過天,還是有她推辭不了的邀約。
一日,天氣尚好,謝明昭無可奈何地應下了四皇子的邀約,同意和他前往承安寺聽經聞法。
這次講經的據說是一位曾去西域遊曆過的大法師,博古通今,引經據典。
奈何謝明昭實在不通此道,法師講經的聲音讓仿佛可以催眠一般,讓她止不住犯困。
要不是顧忌著身旁還坐著個四皇子,她早已離席回家練劍了。
其實謝明昭不明白為什麼四皇子非揪著自己不放,他分明也不喜歡自己。
每當自己表現出對京中禮儀的不熟悉時,他眼中都會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輕蔑。
就像現在,四皇子看著自己對佛法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就狠狠地皺起了眉。
儘管完全藏不住語中的不屑,他還是語氣儘量溫和道:“想必謝二小姐是因為久居金陵才不習慣這樣吧?”
“嗯。”
謝明昭隻頗為冷淡回了句他,心裡甚至默默期待他會受不了這樣的冷遇而趕快放棄自己。
粗鄙之女,自己又何需與她多費唇舌?
可就算四皇子心中不快,眉間也隱隱有怒氣浮現,他仍強壓了下來,隻不再跟身旁那個不知禮數的女子說話。
真沒意思,四皇子沒意思,其餘那些約自己出門的皇子也跟他一樣沒意思。
謝明昭一邊心中驚訝於四皇子的忍耐力,一邊在心中腹誹。
就在這時,不知是不是老天也感受到了謝明昭的不情願。
四皇子身旁的一位小廝不知跟他耳語了些什麼,隻見四皇子臉上閃過一抹焦急,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謝明昭正愁沒有合適的借口離開,可就在她準備溜之大吉的時候,身旁忽然又出現一道陰影。
“謝二小姐。”
溫潤如玉的含笑嗓音在謝明昭耳邊響起。
謝明昭一臉驚訝地看向身側麵如冠玉的男子。
“三皇子,你怎會來這裡?”
男子並沒有回答謝明昭的問題,他一雙多情目僅僅盯著台上講法的大師,仿佛隻是個來此聽佛法的普通香客罷了。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