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京的冬天多風雪,台階上的積雪雖然已經被清掃乾淨,但難免會因為寒冷積上一層薄冰。
在踏上台階的時候,祝蘅枝幾近本能地將大半力量轉移到秦闕身上,但她自小生在江南,從未見過這樣的雪和冰,一個不留神,腳底一滑,險些摔倒。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秦闕勁瘦有利地手臂,而幾乎是同一瞬,秦闕低聲道:“小心。”
故而她隻是身子稍稍朝前傾去,並未有大礙。
待她站穩後,祝蘅枝才感受到秦闕稍稍鬆了手上的力道,她轉頭,額頭正好擦過秦闕圍著的風領的絨毛上,因著厚重衣物的阻擋,傳到秦闕耳中的聲音有些發悶,“謝殿下。”
不知秦闕可否聽到這句,隻是回了她句:“彆多想,我隻是不想讓你殿前失儀,牽連到我罷了。”
祝蘅枝心底嗤笑一聲,秦闕這人,向來如此,她明明隻是說了聲“謝謝”,卻惹得他這般猜測。
但她如今在燕國,凡事還是仰仗著秦闕,嘴上也隻能是順著他的意思:“妾明白,殿下不易,妾斷不會給殿下添麻煩。”
她不求秦闕這樣的人能對她存有憐香惜玉之情,也不求能從他這裡得到什麼,祝蘅枝清楚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讓秦闕對她漸漸放下戒心,隻有他意識到和自己在一條戰線上,那她才有活的可能。
雖說天家子嗣為重,但若有朝一日秦闕得繼大統,她是太子妃,不出意外也是皇後,隻是日後的大燕太子,一定不能是她這個異國公主所出。
除非秦闕能在自己死前將楚國並入大燕版圖,並置行省州縣。
但他的長子會不會是由祝蘅枝所出,那便難說了,畢竟大燕有“殺首子”和“去母留子”的習俗,她會不會成為這個犧牲品也難說。
所以她更要讓秦闕覺得自己不是花瓶,畢竟籠絡人心不僅是他做太子時需要的,等成為一國之君後,才是要真正的權衡利弊,拉攏打壓。
他們兩人明麵上和諧,心中卻都有自己的考量,燕帝身邊的大監高厚看在眼裡,也笑道:“殿下和娘娘情真意切,陛下瞧見了也會歡喜。”
乍一聽是迎合的圓場話,但高厚在燕帝身邊侍奉這麼些年,燕帝的意思,從他的話中也能辨彆出一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