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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闕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被激起一陣戰栗。
他低咳了聲,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按照陳聽瀾轉述給自己的,秦闕要拉攏大燕的其他重臣,光靠宮裡那位吳昭儀是萬萬不夠的,必然要籠絡這些重臣家裡的女眷。
她想到這裡,開口同秦闕說:“殿下,今日晨起,京中各位重臣家裡除了送了賀禮進東宮,也有不少夫人遞了拜帖。”
秦闕沒發表任何看法。
她斟酌了下措辭,繼續道:“妾想著若是不見,恐失了殿下在眾臣心中的名聲,若是見,見的太多,妾恐殿下被陛下責罰,若是挑著見,又會厚此薄彼,更不好了,故而妾想著不如等開春了,妾在東宮借著自己生辰的名頭辦場賞花宴,將遞了拜帖的,和殿下想宴請的都請了。”
“你是太子妃,掌著中饋,這些你看著辦就好,不必再來征詢我的意見了。”
得了他的同意,事情便好辦多了,祝蘅枝開始在腦中回憶拜帖的名單。
卻冷不丁地聽到秦闕一句:“你的生辰在春天?”
“不是,在冬天。”
秦闕隻是“哦”了聲,沒有再多問一句。
她原本以為,她說了後,秦闕或許會問一句具體在什麼時候,但很明顯,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也再沒吭過聲。
但在一眾宮人眼中,秦闕與祝蘅枝這一行為確實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祝蘅枝就那麼窩在他的懷裡,沒說過一句話,兩人一路緘默,一直到了東宮門口。
眾人一向知道秦闕喜怒無常,看著他懷裡抱著祝蘅枝也沒有人敢抬頭多看一眼,隻是讓出了一條路。
陳聽瀾立在一邊的廊下,看著這一幕,抿了抿唇,又回了秦闕在東宮為他開出的書房,主要是用以與他日常相商事情。
秦闕抱著她一路穿過回廊,時春在後麵吩咐東宮的下人將之前備好的飯菜呈上來。
因為縮在他懷裡的緣故,等祝蘅枝被他放下來的時候,原先挽好的鬢發也散亂了好些,一綹碎發從她的額邊輕輕垂下,讓她更添了些風情。
在楚國,這樣散下一綹碎發是勾欄樣式,是高門大戶最不齒的,但她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妃,她不能這般失了禮節,於是垂眼將那些碎發彆在耳後。
秦闕的胸膛溫熱,回來的路上祝蘅枝半邊臉又都被他埋在披著的大氅裡,此時側頰上也生起一片紅暈。
她福了福身子,矮著聲音:“妾容發不整,請殿下許妾回屋更衣。”
話音剛落,時春便領著一堆端著盛了飯菜的托盤跨入了門檻。
秦闕瞥了一眼後,說:“無妨,吃完再更衣也是一樣的。”
她張了張口,看了眼滿屋子的下人,還是決定等這些下人退下後再說也不遲。
東宮裡的宮婢規矩學得極好,又或許是常年受著秦闕的高壓,隻是埋頭布菜,全程未敢抬頭,可饒是這樣,祝蘅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叫做“棠月”的宮女。
她當時果然沒猜錯,是秦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