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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闕瞥了眼淩亂的床榻,低咳了聲,“罷了,你好生歇著吧,我叫時春給你送衣裳過來。”
說完這句,他又低頭整了整自己腰上的革帶,出了門,仿佛沒有半分留戀。
祝蘅枝知道秦闕從一開始便對自己沒有半分感情,在鄴州的風雪夜如是,在燕國的洞房花燭夜如是,昨夜亦如是。
他壓抑著藥性沒在輕雲麵前露出分毫不是因為在意祝蘅枝,或許也不是因為討厭輕雲,隻是因為他不想讓宋淑妃跟前的人有光明正大進入東宮的機會。
倘若他昨夜真得與輕雲有了些什麼,非但讓宋淑妃有機可乘,甚至會有人那這件事做文章,參奏他一本不體諒燕帝聖意。
畢竟他和祝蘅枝成婚還不到三個月,便與旁的女子有了糾葛,作為一國儲君,說出去實在難看。
祝蘅枝擁著被子靠著床頭,雙肩露在空氣裡,冷得她瑟縮了下。
她頗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這般勸慰著自己。
她知道,她不能對秦闕動情,畢竟秦闕這人,生性涼薄,他若是會耽溺於兒女之情,就不會讓燕帝這麼忌憚了。
正這麼想著,聽得“吱呀”一聲,隨之傳來的是時春的聲音。
“娘娘,太子殿下讓奴婢給您送衣裳進來。”
“嗯,你送進來吧,再叫人打盆水來。”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有些沙啞,竟然還沒有恢複。
時春繞過屏風,將她的衣裙送了進來,便退出去了。
時春在服侍她沐浴的時候,看見她爬滿肩頸的紅印,倒吸了口氣,“太子殿下,也,也太過分了些……”
秦闕昨夜因為被算計的緣故,比新婚之夜折騰她折騰的還厲害。
“那殿下昨夜是聽娘娘解釋了麼?”時春小心翼翼地將水打在她身上,試探著問。
祝蘅枝搖了搖頭,闔著眼吩咐:“你之後吩咐廚司那邊今日全部準備成殿下喜歡的膳食,我有事情同他講。”
時春隻應了聲“是”,便沒再多問。
果然不出她所料,秦闕今日沒有留在內閣討論事情,午膳是回東宮用的。
她與秦闕坐在桌前,吩咐下人布菜,才發現下人端上來的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肴。
她擰了擰眉,看向時春:“不是交代你讓廚司做……”
廚司的人下意識地看向秦闕,秦闕則出言打斷了她的話:“是孤吩咐的。”
她沒再多說什麼。
她又未曾做錯什麼,自然無需過於討好秦闕。
等下人都撤下去後,她才看向秦闕:“殿下可知昨日之事,是你我被人所害?”
她用了“你我”,因為衣服的事情看似是衝著她來的,實則是為了給晚上輕雲的事情做鋪墊。
秦闕夾了一塊肉放在她麵前,淡淡開口:“宋淑妃。”
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