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闕語氣中儘是不耐煩:“你管好你自己便是,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若是東宮被人釜底抽薪,孤不會放過你。”
祝蘅枝站著的地方正是風口,回風很大,但秦闕並沒有過來看她抑或是讓她進去的打算。
她聽著秦闕的話,心愈來愈涼。
自己隻是擔憂他操勞公務,所以來看看他,他非但沒有一句溫存之言,反倒是先給自己下了“軍令”。
秦闕本來都要轉身了,看見祝蘅枝立在原地,又道:“你不自己走,難道還要孤親自送你嗎?”
祝蘅枝鼻尖突然一酸,不知道是委屈的,還是凍的,她想起自己還給秦闕帶了縫了好些日子的毛絨護膝,於是交到一邊的陳聽瀾手中,又朝著秦闕的方向揚聲:“殿下,妾給您織了一副毛絨護膝,讓陳詹事給您送過來,免得受了寒。”
秦闕並沒有轉身,“做你該做的事,不用給我繡這些東西,孤不會用,也用不著。”說罷便直接進了屋子。
祝蘅枝突然想起了方才陳聽瀾從雪地裡撿起來的那隻香囊。
遠來,秦闕是意有所指啊。
她吸了吸鼻子,轉頭看著陳聽瀾,頷首:“今日多謝陳詹事帶我進來,全我心願。”
陳聽瀾知道依照祝蘅枝的聰明伶俐,想必早已猜出所有的事情。
一時惶恐,隻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娘娘客氣了。”
但祝蘅枝還是問了那個香囊的事情,“陳詹事其實不必哄我,那隻香囊是不是殿下不願意要隨手扔掉的?”
若是秦闕方才沒說那番話,陳聽瀾尚且可以在言語間遮掩遮掩,顧全祝蘅枝的麵子,但秦闕都把話說到明麵上了,他再說什麼都是欲蓋彌彰,隻好握緊了祝蘅枝遞過來的那副絨毛護膝,壓低了聲音:“娘娘您對殿下的心意,臣看得見,臣也相信,殿下會看得見的。”
祝蘅枝將他手底下的動作儘收眼底,也聽懂了陳聽瀾的意思——她犯不上對秦闕這麼好,秦闕這人本來就是涼薄自私的,有賜婚的名頭在,隻要她沒有什麼大錯,秦闕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我明白陳詹事的意思了。”祝蘅枝垂下眼看了下陳聽瀾懷裡的那個絨毛護膝,也沒有要回去,“殿下若是不願意留,陳詹事便留著自己用吧,或者順手給災民營裡的誰也無妨。”
說完便攏了攏袖子,轉身離開了。
在秦闕麵前,時春的確不敢造次,等出了官署的大門上了回東宮的馬車後,時春才悶悶道:“娘娘您何苦受著冷來看殿下的臉色,而且當著陳詹事的麵,太子殿下,做的未免太過了。”
祝蘅枝揉了揉受了凍有些泛疼的膝蓋,“他素來如此,我們在鄴州頭一回見到他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的。”
時春癟了癟嘴,“可您畢竟是太子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祝蘅枝手上動作不停,偏過頭朝時春慘淡一笑,“我是太子妃,但僅此而已,秦闕愛自己,我現在愛的,也隻有自己。”
她和秦闕之間,一直都是各取所需罷了。
她為秦闕做這些,不過是做做表麵功夫,既然是這份貌合神離的麵子的產物,即使是秦闕不樂意要,她也要做。
時春見她態度堅決,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選擇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