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連著一炷香的時間也不肯抽出來。
雖然,她並不需要秦闕陪。
但一想到,這個孩子並不是她一個人的,也是秦闕的,她便覺得委屈。
當時是秦闕握著她的手,告訴她,自己想有個孩子,不是她想方設法懷上想留住秦闕的。
那段時間,秦闕夜夜來她房中,起初祝蘅枝對於他的不知饜足很不高興,但後來,在這件事上,秦闕也多了幾分溫存。
鬢發被汗水浸濕,抵死纏綿的時候,秦闕也曾主動與她十指交握,動情地喊著她的名字,而後細細密密的吻遍一路從她的鎖骨處蔓延。
她當時以為,秦闕或許隻是不善於表達,其實他還是有點心的。
她甚至在眼神迷離的時候,看著麵前的人,想到了在鄴州風雪夜,她與秦闕的初次相見。
想起了那件她醒來時披在自己身上的厚重的裘衣,心底竟也生出些暖意來。
想到了她當時輕輕勾起秦闕腰間的革帶時,他微微泛紅的耳垂。
她當時真得以為,即使她和秦闕是被迫綁在一起的,但也許他們是可以好好過日子的。
這些呈在鏡子裡的鏡像此時放在她的麵前,而現實卻像是是一顆石頭,毫不留情地將這麵鏡子打碎,告訴她,這一切不過都是自己意亂情迷之時的臆想罷了。
而秦闕,從一開始,也不過隻是想要個子嗣。
但那天他領著康郎中回來給他診過脈後,康郎中說她腹中的孩子可能保不住的時候,秦闕或許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越想她的腦子越混,隻覺得頭像是被一根木棒重重地敲擊著一樣鈍痛。
十幾年未曾流過的淚水,仿佛在這一刻防線終於崩塌,本流不儘。
祝蘅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長時間,隻覺得意識似乎在慢慢消沉,但頭腦中的畫麵卻依舊清晰。
突然感覺到眼前一白。
好像是有人將厚重的帷帳掀開了,還帶著絲絲地冷氣。
她輕輕地搖著頭,手下意識地將被子往下提了提,即使是裹住了自己的肩膀,但脖頸處仿佛還是能感受到那股冷氣。
而正是這點冷氣,幾乎讓她如墜冰窟。
明明在夢裡,她好像幾輩子都沒有再見過秦闕那張臉了,但此時,伴隨著這股冷氣,那張臉仿佛陰魂不散一樣,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
“秦闕,你,你走開。”
秦闕坐在床沿上,看見她緊緊蹙著的眉,想要伸出手替她撫平眉心的褶皺,卻冷不防地聽到了這句。
但他手底下的動作並沒有停,隻是才覆上女子的額頭,便被她狠狠打落。
還有她在同一時間睜開的眸子。
眸子中全是紅血絲,明明是剛醒來,卻像是熬了幾個日夜一般。
秦闕靠得近了些,這才看大她臉上若隱若現的淚痕。
他一時突然覺得有些心慌,就好像是誰用力捏住了他的心頭一般,薄唇掀了掀,“我,我回來了。”
除此之外,再沒有一句旁的話。
若是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