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被迫無奈(2 / 2)

與昨日有些不同,便是多出一座墓碑,上邊還刻著字,紅底描摹出‘吾弟,孟朝羽之墓。’,字裡間傾注刻畫之人無儘的悲愴與低沉。

墓前擺放著不少果蔬,其中最是顯眼的便是那油紙包著的燒餅,似還散著淡淡煙霧。

每年春日,我都會回來看你。

——這是雲璟瑤對一人許下的承諾。

關宏辰被揭穿真麵目後,已被帶回北都接受審問,這一消息自然也傳回西岄岄主府,傳到關夫人的耳中。

她一時間神情崩潰地坐於地上,雙眸通紅,滿滿俱是不可置信,不相信那樣一個忠肝義膽、清正廉明的好官,會做出如此陰險卑鄙的事情。

還是......

她這個枕邊人,從未真正了解過那個真實的他......

府中的下人聽聞自家主子被擒,忙各自收拾包袱,還不忘將府中的錢財物件全都斂走,一件都不想放過。

府中也迅速空蕩起來,管家右肩背著一包袱,略微遲疑後還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他來到關夫人屋外,僅站於石階處,揚聲對著屋子裡頭道:“夫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話罷便匆匆離去,而他口中的夫人此刻雙眸沒有聚焦,空洞得仿若失去魂魄,唇色蒼白,墨發甚是淩亂,淒淒惹人憐。

也不知道是過上多久,隻知是從天亮到天暗下來,關夫人方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所去方向正是關宏辰的書房,她將木門輕輕闔上,一步、一步地往裡走去,所到之處皆那人的痕跡,情緒壓抑至此已是極限。

那雙烏黑明眸倏然含淚,睫毛一顫,淚珠隨之滾落,哀慟欲絕。

關夫人將桌案上的筆墨紙硯全掃落於地,神情既是不舍亦是決絕。她哀歎出聲:“步入歧途不曾知,墜落深淵無存冀。”

步入歧途不曾知,

墜落深淵無存冀。

“不好,岄主府走水啦——!”

行人遠見往日華麗莊重的西岄岄主府被火光吞噬,火舌卷起間迅速照亮漆黑夜空,似有衝天不滅之勢。

待火撲滅時,一切俱沒了原樣......

遠在北都獄牢中的關宏辰被摘去官銜,往日掛在唇邊的溫和笑意不複,一身囚服落魄不堪。

他本是靠著冷壁出神,驀地似有所感,雙手拴著厚重的鐐銬,發絲垂肩散亂、雙目驚慌爬起,狼狽握著那冷欄望向外頭。

除了光禿禿的石壁再無其他,再沒有那張溫柔看向他的臉龐,關宏辰隱忍多時的淚水遽然滾落......

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罪該萬死......

*

·東城北堂王府

同是一片天空之下,每個人的命運又不儘相同。

池塘前有兩個身影,白衣女子正安靜地依偎於另一人懷中,她溫眉和目,一雙澈亮琉眸仰視著那片墜掛著星辰的天幕。

她似是醞出疑問,站直身形看向旁邊的深藍長袍男子,輕聲問道:“你說,他的曾經是什麼樣子?”

男子眉峰剛勁,鼻梁高挺,兩人雙目交彙間,他的眼裡柔情暈染開來,堪堪掩住那不容旁人窺見的烏深濃墨,亦是淡化周身不自覺的冷肅。

即便沒有指名道姓,北堂司翊亦能即刻意會,他道:“他,從前是世家公子,本可以世襲順利成為世家家主;不想,家族在一朝間沒落,支離破碎,最終拚儘全力保住這族中唯一的血脈。”

“他從高處被拉下,被現實裡的一切打擊得遍體鱗傷,無人知曉他是靠著什麼信念撐過來,我也隻知他無依無靠流浪三載......”

“所幸,他有位青梅,也就是他如今的夫人,名為‘藍敏’,一直於暗中援助他,推動關宏辰一步步重新爬起,他能力超群,成功得洲主賞識,破例擢升他為西岄岄主。”

“這麼多年來,他一向對洲主忠心耿耿,為民居安謀福,勤懇有餘,然......”

“終究是人之難知,浮雲不足以比其變。”北堂司翊聲音清致,說至此處,不禁惋惜,憶起自己曾讓花不霧臥伏霖北洲主殿簷上,窺聽洲主與關宏辰之間的對話。

彼時,荊年對此表示質疑,畢竟那人一看便是忠臣之相,實在與那幕後黑手的陰狠毒辣差彆甚大。

即便如此,北堂司翊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接著道:“幾年前我繼任成為東城城主,名聲地位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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