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出其中自己最為看中的兩本，放置於手邊幾本書的最上層，方便待會的結算。
旁邊的一姑娘見他正要離去，主動開口問道：“高海兄，可是要把這幾本都買了？”
被稱作‘高海’的男子雙臂抱著話本，這些細數下來足足有五本，一應買下的人並不是沒有，隻是少見了些，可謂是有些財底的書生才敢這麼做。
高海明顯有些底氣不足，慌聲道：“啊......是啊楚姑娘，都......都買了。”反正這人還沒打算離去，兩人自然是分開結賬，他也無需真話實講。
可偏偏有些事不能如他願，正當高海在櫃前結賬時，後頭又冒出了一個聲音。
“我見時辰也不早，便隨你下來了。”
高海聞言一驚，生生對夥計改口：“把這五本全包起來。”
夥計自然是笑容更為燦爛，滿口應下，手中動作越發快了起來。
高海假意問道：“楚姑娘買幾本？”
楚月大大方方道：“就買一本。”
高海聞言乾笑著點點頭，隨後取出自己的錢袋子，暗惱自己方才言過其實，算了，咬咬牙也能買得起，大不了這個月少喝些酒水。
一到月底，許如生例行來到店中上交自己所作話本，走至櫃前正準備開口。
不想卻被旁邊正結賬的客人，嫌棄地剜了一眼，十分刻意地移開些距離，生怕自己沾染上什麼肮臟之物。動作間對他避之不及。
甚至還低聲罵他，‘真晦氣’，絲毫不避諱被他聽見。
許如生一眼認出此人正是同村裡的高海，在睨見他手中的《龍鱗錄》時便當作不曾聽見，他也實在不喜與人生有衝突，何況他還是店裡的客人。
當然，這一幕皆落到了在場的所有人眼裡，自是有人看不慣。
希兒狀若驚喜往這邊快步而來，對著許如生語氣熱切道：“許先生，您寫的話本送來了呀！還請隨我來，東家正在樓上等您呢。”
等兩人一上樓，高海實在憋不住了，便詢問夥計：“為什麼叫他許先生？”
這許如生可是他們村裡生活最是拮據的一戶，這話本的寫者‘許如生’許先生該不會就是他罷？！
夥計回道：“栩栩如生許如生，您手中的話本正是您......正是剛才那位許先生所寫。”正是你看不上的人寫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麼，自命不凡假清高，夥計暗暗腹誹著。
這邊，等兩人上了樓，許如生並沒有見到雲璟瑤的身影，心底瞬間了然。
“希兒，這些話本就先放這了。”
希兒撇嘴道：“許大哥，方才他那樣對你，你怎麼不生氣？”
許如生低頭一笑，語氣淡淡：“沒什麼可氣的，畢竟我在他們眼裡本就是村裡最窮酸的書生。”
希兒語氣憤憤不滿道：“可你如今不是真的窮，那人什麼都不知道就嘲笑你，真是可惡！”
許如生拿起一本書，隨意翻動著，似有所指：“人生如同這手中的話本，彆人翻翻看看，說不定還會笑一笑，也就過去了，不必太過在意。”
“由貧轉裕不顯聲色，日子才好過。”在他們的後方倏然出現了一道清銳的嗓音。
兩人順著聲源處轉身看去，隻見來人神態淡漠地倚靠於門框處，無論是氣質亦或者舉止皆頗為慵懶。
楚月，此人正是雲璟瑤請來負責運作霖洲訊聞的監管者。
“楚姑娘，道行不淺。”
“彼此彼此。”
語罷後，兩人相視一笑。
希兒歡呼著跑了過去，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