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
“後來我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清雲是田穎兒在路上偶遇的一個書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清雲就是在路邊擺攤替彆人代筆寫信為生。
恰巧遇上有人去找清雲的麻煩,田穎兒路見不平就出手,當了回女俠就被清雲以感謝為借口,請到了自己的家中歇腳喝茶。
田穎兒抽了抽鼻子說:“他一開始吐血,我以為他是被地痞打壞了,還去給他請了大夫。”
“然後我就發現他家裡的奶奶和娘親都是病歪歪的,家裡還養了十幾個妹妹,說都是在路邊撿來的棄嬰,全是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桑枝夏摩挲著茶杯的邊緣唔了一聲:“這個我倒是真沒顧得上問。”
知道陳菁安會處理,桑枝夏就權當沒這回事兒。
誰知這裡頭居然還藏著這樣的蹊蹺。
田穎兒耷拉著眉眼,趴在石桌上有氣無力地說:“我一開始真的信了,就單純覺得他們一家人心善又可憐,就想著給些銀子請醫抓藥,也免得一家子都病歪歪的遭罪。”
“可他家裡的人病一直都不見好轉,在我給了兩次銀子以後,家裡養著的妹妹還病死了兩個,都是吐血死的。”
“太巧了……”
田穎兒因從小身處環境特殊的緣故,對生死危機有自己獨特的感知。
而且她還裝得很像那麼回事兒。
清雲的家中對她的到來逐漸習以為常,口中以恩人相稱,所需的藥錢數目逐漸龐大。
田穎兒全都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要多少給多少,沒幾日就讓她察覺出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田穎兒忿忿地拍碎了石桌的一角,咬牙怒道:“那十幾個小姑娘哪兒是什麼路邊撿來的棄嬰?”
“那分明都是他們拐帶來的孩子!說什麼病發身亡,分明就是為了哄騙我出更多的銀子,才故意把人毒死的!所謂的苦命家人全是一夥兒的幫凶!”
“我還在那個院子的地窖裡發現了兩個被迷暈的年輕女子,也全都是被拐帶來的!”
“那人不隻是個騙子,他還是個拐賣良家子的畜生!”
桑枝夏眉心逐漸攏起一個小褶。
“你把地窖裡發現的人救出來了?”
“嗯嗯。”
田穎兒重新趴下去說:“不過我沒明著救,就是割斷了拴著她們的繩子,偽裝成了她們自己醒來逃出的假象,那個畜生對我沒起疑心。”
“姐姐,我不是沒事兒找事兒,也不是故意想給你添麻煩,我就是……”
田穎兒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小聲說:“我就是怕打草驚蛇,想順藤摸瓜查出清雲他們是怎麼拐帶良家子,又是怎麼賣出去,賣到哪兒。”
“我想抓住他這條線索,查一查一條線上,到底有多少人在做這種喪儘天良的事兒。”
“我想把那些人救出來,送回家……”
田穎兒本來都想得好好的。
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孤軍深入查出線索,獲取了清雲的信任以後,搜集證據。
等事情都查出個大概了,最後再找到攻入南允的徐璈請求支援,最好是將這些人一網打儘。
可誰知道……
田穎兒越想越是來氣,嘎嘣又捏碎了一塊拍斷的碎石,咬牙切齒:“陳菁安那個狗東西,半道上冒出來壞我的事兒!”
“要不是他壞事兒,我現在說不定都已經被跟著拐帶來的女子送出去,都要摸到敵人的老巢了!”
“他冷不丁來了這麼一招,保不齊已經引起了清雲的懷疑,我再想偽裝無害混進去就很難了!”
“我之前怎麼就沒一刀劈死他?!”
桑枝夏:“……”
抱著胳膊靠在院牆外聽了個一清二楚的陳菁安:“……”
徐璈幽幽冷笑:“讓你多管閒事兒。”
陳菁安困獸似的在原地轉了一圈,鐵青著臉磨牙:“就算是這樣,也不是個小姑娘以身為餌的理由!”
徐璈要笑不笑地哦了一聲。
陳菁安深深吸氣,突然說:“她說的這事兒,我知道。”
徐璈緩緩抬眸。
陳菁安齜牙道:“說起來,這事兒你如今使喚得正順手的桂盛知道得很詳細。”
“為民除害的大好時機,驃騎將軍不打算過嘴問一問?”
“說不定,對你正在辦的事兒也有好處哦。”